儿造就的耻辱面前,是如何应对,却失望地发觉即便到了这一刻,她也不曾对自己有过一丝一毫地反省。
错的从来是旁人。
她自己便是那无辜被害的白莲花。
“娴儿,莫要瞎说!”吴氏气急,指着她鼻子:“你自个儿不检点,还要攀附二妹妹,实在……实在……”
她这人天生厚道,之前那个“放屁”几乎是使尽了从前的所有教养,此时再说不出什么狠话。
苏令娴恹恹哭泣,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母亲,母亲为何总是偏帮……”
从来是弱者堪人怜。
这些个热闹的,脑子里晃荡晃荡能荡出一湖的水,一下子就从苏大娘子偷人跑偏到了苏二娘子因嫉妒而陷害苏大娘子的轶事来,登时看向吴氏的面色便有些意味深长。
苏令蛮笑了一声,拨开挡路的人群,众人一看,正是刚刚一波里议论的焦点。
“大姐姐啊大姐姐,你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是跟以前一样利索。”
她一双眼透亮,清澈地仿佛能照见所有人心底的丑恶,柔糯的声音软弱无骨:“若阿蛮要陷害你,为何还选了镇哥哥?好歹,他也是阿蛮从前的未婚夫。”
不待苏令娴狡辩,她又接着道:“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与镇哥哥之事,这定州城里从来是有流言的。在场的诸位,随便差个下人去东望酒楼打听打听,我这好姐姐以前是不是时常偷着与镇哥哥约会?”
苏令蛮说着,眼眶便红了,伤心欲绝地道:
“大姐姐,便你再如何心慕镇哥哥,阿蛮都不曾怪你。当初镇哥哥为了与你相守,执意要与阿蛮退婚,阿蛮也已经成全了你们。为何……”
“为何此时要向阿蛮泼这脏水?”
整个人颤颤巍巍地便似那几乎要被忽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压倒的小草,随时都会昏死过去似的,可怜又可爱。
一滴清泪落下,苏令蛮垂头抹着本不存在的泪,心道:
果然他强比他强,他弱比他弱,装样子比那随手一拳,来得有用得多了。
刚刚被扭转的局面立时又翻了盘。
不说苏令娴刚刚一番话,着实站不住脚;便苏令蛮举出的两桩事可都是铁板上的钉子,明摆着的。只要有人去一查,当年借着以文会友的名义频频相聚的两人可都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何况——苏令蛮的性子,多数定州有过交集的都知道,十足火爆,藏不住事儿。
吴镇还算有些义气,没一味地任女人出头,只裹着身朝前边叫苦连天的阿娘道:“阿娘,既如此,干脆便纳了娴儿,也是一桩美事。”
苏令娴惊呼一声,“镇哥哥,你说纳?”
“你从前不是说,要娶了娴儿做正妻的么?”
吴大舅母恶狠狠地笑了:“白日苟合,为妾还是抬举了你!”
吴氏皱了皱眉头,虽说苏令娴所为不当,可若苏家的女儿当了妾,那往后她家阿蛮婚配也是会受影响的,这桩事大庭广众之下是出了丑,可若是八抬轿子一抬,过个一两年,这丑事也就没人提了。
她不赞成,摇头:“不成!我苏家的女儿万万不能做妾!”
“是极!”
门口传来一道少年音,苏覃撇开众人,径自走上前,手里一叠衣裳兜头丢了过去,将苏令娴露出的都遮了去,才道:“大舅母,不肖说旁的,你儿子大庭广众之下诱骗女儿家,阿覃要是去府衙里告一状,你儿子恐怕一时间也出不来。”
作为苏护这一支唯一的男丁,仗着京畿鄂国公府的一点余威,若苏覃当真计较起来,吴府这一商贾人家,还真是避免不了这一趟牢狱之灾。
苏令蛮瞥了苏覃一眼,袖手没吭声。
苏覃脸还未长开,面上带着少年郎的青涩气,可那满身的冷肃却完全无法让人忽略其话里的真实性,他看了看周围喜滋滋看热闹的众人,大声道:“诸位,这是我苏府与吴府的家事,还请诸位避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想到京畿里的一桩大佛,不大硬气的,已经纷纷退了。再是爱看热闹,也得想着家中郎君的前程,媳妇子小娘子如流水一般退开,一扫而空。
而硬气的,也得想着千万不能闹僵了,也都灰溜溜地退走了。
苏令蛮看着苏覃这不过几言语,便快刀斩乱麻地将人都逼退走了,不免悻悻然。
苏令娴泪眼汪汪地看着苏覃:“阿覃,你可千万要为姐姐做主!”
苏覃冷漠地朝她扫了一眼,苏令娴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再多求情的话便被生生噎了回去,只觉得眼前的三弟弟如被暴怒前的狮子,随时都要将她生撕了去。
吴镇讪讪地将自己裹住:“三表弟。”
苏覃见也未见他,只对大舅母道:“大舅母,你意下如何?”
大舅母自然是不愿的。
她素来觉得自个的儿子好得天上有地下无,退了苏令蛮的亲,本想着能攀上更好的亲事,没料到越活越回去,竟然要娶一个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