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平阿翁这族长的位置这般牢靠,大半也是因了这个小女儿的干系。几年前,还有宫里来人言要将其接入京中享福,最后被平阿翁一句“故土难离”给回拒了。
“大姐姐怎么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有多少小娘子送了去,又有多少囫囵着回来了?衣锦还乡的又有几个?”
自古从来政治是杀人不见血的刀,苏令蛮虽然感受不多,可从独孤信一朝倒台,独孤瑶便成了落地的凤凰便知道,那些个成了鄂国公府纽带的小娘子,下场也未见得能有多辉煌。
于后院默默枯萎的,恐怕是更多。
“我不同。”苏令娴眼里是一团执拗而狂热的火,她极其肯定地道:“我与你们统统不同。”
苏令蛮从她眼里的火清楚地认识到:这个大姐姐当真是这般想的。
却听苏令娴又执拗地强调了一遍:
“若我成了国公爷的嫡女,便是当今皇后也做得,何况他杨廷的正妻?”
苏令蛮愕然地看着她,着实觉得两人不是一个世界之人,她不明白苏令娴这不知缘由又极其□□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摇头道:
“所以,大姐姐多番踩着我,就是为了这个?”
苏令娴垂下了眼睛:“不是。”
苏令蛮抬眼看了下苏覃:“你怎么想?”
苏覃一哂:“大姐姐去,不过是给人送菜的。倒是二姐姐你,还有可为。何不考虑考虑?”
“若当真成了,你与杨郎君也不是没可能。”
苏令蛮讽刺地笑道,她倒是忘了,这苏覃向来是哪个对苏府好,便支持哪个的。“三弟莫忘了,王郎君的未婚妻可是当朝王相的女儿,你觉得一个鄂国公府,能争得过?”也只有大姐姐这般不知所谓的,才以为自己天上有地下无。
何况,她情愿做漠北边地上一只自由自在的苍鹰,也不愿做那笼中的金丝雀,金贵地养着随便送人。
“不愿便算了。”苏覃耸了耸肩,并不强求。
苏令蛮见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直接告辞离了,打算跟着绿萝去小楼外寻一寻罗婉儿。
她边走边反复思量,此番她来这春日宴究竟是亏还是赚。
若依照巧心拼死谏言,自然是不该来,可若不来,那人要如何做却更是防不胜防。依杨郎君的意思,自然是顺藤摸瓜,来一把大的,直接将罪魁祸首摸清楚了才好想应对之策——
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当然,依照她自己,也是不甘愿束手待毙的。所以杨郎君的邀约一来,便燎了原,她出于本愿还是来了。
头一桩是想逼她入河,还安排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小郎君,想坏她名声,不想没成,紧接着便安排了吴镇欲污她,苏令蛮思来想去,两桩事的共同点都是要“污了她清名”,虽她自己不大在乎,大不了便开个女户不嫁人,可幕后人这般……
费这许多功夫,又是什么目的?
总不能是瞧她不顺眼,怕她嫁给好人家?
苏令蛮敲了敲额头,只觉得大约这满香江的水也跑自己脑袋里去了,竟然也想到这不大靠谱的地方去了。
可惜以前这许多年,她懵懵懂懂,全数荒废,将自己混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大胖子,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临了要做些什么,也都只能单打独斗。
——其实,也是她想激进了。
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多数都还天真烂漫,整日里Cao心的不是玲珑阁里新出的首饰,就是千丝苑里新来的绸缎,不是妆花缎子,便是闺秀圈里那点子鸡毛蒜皮之事,相比较而言,她还算是难得的。
“绿萝,你说,幕后之人,可也是因为鄂国公府的这桩事?”
苏令蛮舒展了下双臂,肩膀上隐隐作痛,手脚的力气已然恢复了。
绿萝摇头,面上郑重道:“奴婢在京中许多年,也晓得鄂国公府这桩事。那些个小娘子选去了待遇倒也不差,俱是被安排去了女子学院,与那些个权贵一块上学。可那些个权贵傲气得很,一个个目下无尘,连鄂国公府本支的都瞧不上,哪里又看得起这些个冒牌的?只有被欺侮的份,国公府也不会帮她们出头。”
“若学得出来便也罢了,前程也好些;可那些个没学出来的,便都一顶轿子送去了各处联络感情,香消玉殒的不在少数。”
有些话,绿萝怕说出来脏了苏令蛮的耳,便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事,也是有那么几桩的。
“奴婢觉得,若当真是因了这个,那便是有利益冲突的,不妨想想这边与您年岁相近的,可能想出几个人选来?”
苏令蛮摇头:“不可能。当年我六岁之时,就下了毒,未免也太高瞻远瞩了,何况定州城里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没那个能量。”
正说话间,已到了湖泊前,婉儿见她,忙招起手来:“阿蛮,快来!”
作者有话要说: 驴子很得意地换了新的码字软件,灵感如尿崩。。
然后……
得意之后是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