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吧。”
竟是未与莫旌为难。
莫旌如蒙大赦,连忙将十八学士放了下来,屈膝要退,却被一道幽幽的话阻住了:“阿旌,你说……”
“我是不是做错了?”
莫旌险些吓了个半死。
他跟了郎君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便从未听闻他言过一个“错”字。
便八岁那年,害得后夫人滑胎,被老爷拿鞭子抽了将近大半日,厥过去醒过来,再厥过去再醒过来,那十岁的小郎君都未曾服过一次软。
如今怎么突然就……服软了?
“主,主公你……”
莫不是吃错药了?
杨廷哑然失笑,是他魔怔了,挥手示意莫旌带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居士:呀呀个呸,死小子,待老夫腾出空来收拾你!
☆、119.千金散尽
夕阳的余晖洒落, 京畿城外车马行人络绎不绝,纷纷踩着最后一点时间进出,城门外熙熙攘攘, 热闹非凡。
一辆朴素的青帷马车踩着烟尘骨辘辘出了东城门。
一寿岁已高的白须老者哼起荒腔走板的山歌,车把式蓦地扬鞭策马, 马车迅速地往城外别庄而去。
苏令蛮半躺半靠在藤箱上,车两旁的帷帘早就被小八被支开, 灼灼的热气早被这拂面而来的清风给吹散了, 她惬意地闭上了眼睛,跟着麇谷居士的曲调轻声哼了起来。
小八支着下巴看苏令蛮面上的两团红晕,心道:果然还需居士出马才行。
东城门外,两条笔直宽阔的国道交错贯通,时不时便有骏马长嘶,错身而过。
走了一段路,路两旁的连绵建筑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大片一大片铺开的水田, 农夫们扛着锄头结束一日劳作, 各自归家, 炊烟四起, 一切都带着民生特有的热闹而祥和的亲切劲儿。
苏令蛮扒拉着窗口, 深深嗅了口气,只觉得连胸腔里都好似透着温暖的饭菜香,之前那些乱麻似的纠葛一下子被这香气冲散了, 她掀开帘子,朝外乐道:
“居士,到百草庄还要多久?”
“阿蛮饿啦。”
麇谷居士撩起眼皮斜她:“这就饿了?”
苏令蛮嘟了嘟嘴:“灌了好些日子的药,这胃口都差了。”
小八在后边拼命点头:“二娘子这些日子就灌了些稀粥进去,还是数着米吃的,另外几块子陈皮开胃,连素日最爱吃的糕点都没吃进去一块。”
麇谷居士回头摸了摸苏令蛮毛绒绒的脑袋瓜,哭笑不得地“哎”了一声,抬脚便将车把式踢到一旁,亲自驾起了马车,车轱辘登时跟注了桐油似的,转得飞快:
“坐好喽!”
小八“嘭”一声撞到了脑袋,抬头便见苏令蛮朝她嘻嘻笑,本要呼出口的尖叫一下子给咽了下去,欣慰地想道:二娘子这调皮劲儿总算是又回来了。
居士亲自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俩,本该一个时辰的路,硬生生被缩减了一半。
百草庄位于廖山山脚,马车一转入田间小道,速度便渐渐慢了下来,直至一条清澈的小溪前,才停了下来。
麇谷居士将马鞭丢还给车把式,身子已经灵活地跳了下来:“阿蛮,到喽。”
苏令蛮探出头来,满山满谷的翠碧如深深浅浅的碧玺直冲入眼帘,灼灼的夏日仿佛也被这绿意赶跑了,迎面拂来一阵凉风,带着绿叶青草地的清香,她扬起了笑脸,嘴角的一个涡便显了出来:
“居士,此处甚好!”
“凉快!”
小八拎了两袋子包袱下来,头还往后看了看:“绿萝姐姐怎还未到?”
“那个,什么,小八啊,这样,你与车夫在这等你那绿什么的,一会由车把式安排,老夫这百草庄正好缺人。”
苏令蛮一愣:“……居士是说?”
麇谷居士老脸一红:“正巧缺两个舂药的,你那俩丫头便借居士使使。”
苏令蛮见他老脸红得甚假,目光还闪烁不停,便晓得这缺舂药的理由恐怕是假,怕是老毛病又犯了——
不许绿萝和小八这俩“妇人”进百草庄最里边伺候,未免自己不舒坦,还找了个理由,已经算的是良苦用心了。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尘土飞扬间,绿萝一拉缰神,人已经跃下了马背。
不过瞥了几眼,心里头便清楚了。
她从前跟着杨廷,素来晓得这居士的老毛病,也不生气,一把将小八背着的两包袱丢给了苏令蛮,见苏令蛮歉疚地看着自己,忙咧了咧嘴道:
“二娘子不必忧心,奴婢和小八正好在这百草园学些傍身的本事。”
居士一看事情妥了,红脸倏地白回来,也不耽搁,吩咐车夫将马车赶了,顺道领着两丫头去安顿,自己便领着苏令蛮往林子去。
“居士,这林子也布了奇门遁甲之术?”
苏令蛮好奇地看着周遭这直挺挺的树干,只觉得当日在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