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所有人都以为杨禾溪夫妇非常宠爱玲玲,拿她当自家女儿一样的宠,都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念幼儿园那么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可这回就是没帮忙!
大姑初时甫一把杨禾溪的意思往家里一说,儿子跟儿媳就又吵了一架。
就算背后再说杨禾溪的不是,也没有办法,人家铁了心不做冤大头,任她百般打感情牌都不接话,她也没办法啊。大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侄子会忽然这样,后来听妹妹骂侄子白眼狼才知道雯雯想进医院工作被杨禾溪拒了这事,心里想可能是扫到台风尾了,托人家帮忙正好撞在这事上,他就索性都给拒了……虽然心里也挺埋怨,雯雯找什么工作不好找,玲玲这可是读书的大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呢……反正这会儿也没办法了,侄子不帮忙她们想进笑笑幼儿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就想着把这件事先给了结掉,其他幼儿园先插班上个一年,等明年夏天幼儿园招生了再想着进笑笑。大姑还不肯相信杨禾溪是真的不管她们了。她就觉得他是在说气话,因为最近找他找得太频繁所以恼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哪知道,赵晓婧炸了。
两夫妻间,因为玲玲摔断胳膊这回事,本来怨气就重的很。玲玲上幼儿园,就是解决矛盾的一个措施——不用再为谁带小孩怎么带小孩起摩擦了,吵架的源头自然就没了。但是赵晓婧指望的幼儿园女儿没办法上,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张口闭口孙泽刚没用,然后就是翻旧账。
其实也不是就非冲着笑笑幼儿园不可了,她知道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但就是想看孙泽刚对她服软,像以往那样道歉赔罪说好话什么的,可孙泽刚这回还就是铁了心无转圜了。忍无可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着自己绝对不能再惯着老婆,得让她学会认错。
于是两人杠得天昏地暗。
家里乌烟瘴气的,大姑没办法,只能再去找杨禾溪。她觉得再怎样下去不行,媳妇带着玲玲都回娘家住了半个月了,问儿子,儿子说两个人个短信都没通过,她又焦急又难过,生怕搞不好两人之间真的要走上绝路,想着侄子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表弟跟他老婆分手啊,再说玲玲——玲玲也要被耽误了啊。然而杨禾溪面对声泪俱下的大姑,唯一的反应就是笑笑,然后再次拒绝。
杨禾溪不仅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而且下了最后通牒,这跟他没关系,他懒得为别人的婚姻保驾护航,真合不来那就趁早分,指望着别人来做台阶算什么啊。像随随份子吃吃酒逢年过节正常的亲戚来往他不会拒绝,但夫妻间吵架这种事都要套他头上,那两家还是趁早断绝来往。至于玲玲,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要他负责?非招生期硬要他把人塞进一所机关幼儿园,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别提出如果是自己孩子、会不会奋力把她塞进好学校这种假设,他压根没孩子好么!而且,再怎么说玲玲都只是亲戚家的,隔了一层,让杨禾溪跟俞雅把她当自家孩子看待,根本不可能。要说以前对玲玲那么好,怎么现在到关键问题上就铁了心呢——大概是别人会错意了。钱对俞雅来说压根不算什么,她给玲玲红包送礼物只凭着自己开心,再不济就是看二姑跳跳脚,从来没将这个放在心上。至于她对孩子的态度……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想生不是吗?
在大姑眼中,侄子这模样可不就跟猛然换了个人似的。
大姑觉得他不可理喻——其实杨禾溪也认为自己有点矫枉过正,但他心里清楚,不这么极端他摆脱不了冤大头这个身份。他那大姑二姑压根就不是话可以说得通的。更何况,他认为,孙泽刚跟他老婆分得好,早该分了。他以冤大头的角色用钱为两人的矛盾做润滑剂这种事,也干够了干累了,既然自己没法调解,强留不如早痛早超生。
大姑一脸失望痛苦难以置信,但眼看着这侄子毫无动容,还是哭哭啼啼地回去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做的不对?是真的不知道杨禾溪应付他们时的厌倦?不,她是知道的,可她还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找上杨禾溪。因为这种不劳而获的感觉,这种一有麻烦就会有人帮忙解决的快感,就像毒品一样是会上瘾的。只要想着,反正人家钱多,反正人家方便,反正人家能做到,就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可惜,人家最终还是不愿意了。
其实有些东西说白了真的很没意思。
只要相信俞雅跟杨禾溪这一对实在是再冷清冷性不过的人,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俞雅就是那种,在意的人十分在意,不在意的人就是空气,她恨不得把人际关系一项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最好谁都不去搭理她。杨禾溪稍微好点,思维跟行事还比较正常——“比较”正常。对他有恩,他会还恩,你主动与他接洽,他也不会拒绝跟你来往。
他还在读书的时候,跟俩姑家的关系还比较正常。那个时候他就一穷书生,有什么利可图,彼此之间的来往也挺真诚。可惜他后来娶了俞雅,当上了教授,又开发出了畅销书写作这个特长,名与利都有了——人家不找他找谁?
最初他还比较热心。亲戚嘛,又是对他有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