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就算俞雅现在混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出色,照样偏心得紧。董峥清此人,名字是好听,好山好水占全了,别看外面瞧着是人模狗样年纪轻轻就混成妇产科权威一类的人物,内里实质还是欢脱肆意浪里个浪有点不着调的家伙——情人轮流换,就是不结婚不生子,作为独女,董老这个Cao碎心的老父亲多年前就手痒表示老想打断她腿。
玩笑话说完,开始讲正事。俞雅把上回那位疤痕妊娠到她这里看诊的过程以及记者的来意什么的仔细交代了一遍,想了想又道:“人还挺聪明,你说她走火入魔了吧,偏偏这一步还走得实在有意思。拉我做垫背还是其次,广撒网多捞鱼才是重点。”
不知道线路那头又说了什么,俞雅又笑起来:“用你的脑袋瓜子好好想想,踩着我出名这事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拿舆论来压我出手这还是最末的一种办法,你以为人家没有想到我有可能会报复这种事吗?她还是很惜命的,赌我的职业Cao守毕竟是有风险,再说,就算她很相信我能帮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自己没办法,她心里会不悬?所以,把自己的事曝光引动舆论同情只是个噱头,把自己的案例在公众面前无限循环才是重点——出名了,你说有没有对疤痕妊娠有深入研究的医疗机构会联络她?名也好,利也好,有能耐承受风险也好,这毕竟是一例自愿坚持妊娠的例子,自愿的!很难找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俞雅轻笑,“我们是不知道除了放弃之余的其他方法,但是有人没准有这个技术能治呢?再说她就是想去赌风险了,五十步还是一百步都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大概对方又说了什么让人愉悦的话语,俞医生简直是在哈哈大笑了:“所以要使劲踩我啊,患者跟医生的矛盾越尖锐越戏剧性,她能得到的关注就越多,能引动的社会舆论就越大——欸?黑红也是红,照这么讲我是不是会有生命危险?——别这么说,我是真没办法。孕囊不长在疤痕上面,只是距离稍微近一点这种情况,我还可以试试,像她这样的,我是真无能为力……啊,废话就不用多说了,我小命就在你手上呢……呵呵,你说呢?”
黄怡?黄怡的三观已经被彻底刷白重建了。
她刚刚还一个劲儿地在骂那患者是蠢货,可现在听了俞医生跟人讲的一通电话,觉得自己才是蠢货——啊啊啊现在的人怎么心机那么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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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禾溪也很快就知道这回事儿了。因为他来接俞雅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左等右等没等到,上去诊室发现自个儿老婆还在院长办公室。黄怡对着他欲言又止。
小女孩儿对他又没戒心,话一套就全套出来。
老杨同志也是属于心大的不得了的那种人。琢磨着,问题应该不大,就坦坦荡荡坐在椅子上等老婆下来。黄怡刚碎过三观,这会儿瞅着杨教授那心平气和嘛事没有的模样,心里挠得实在发痒,又怕说出让人发笑的话,终究是没忍住,小心翼翼问:“杨教授怎么不担心呀?”
杨禾溪想了想,觉得这小姑娘大概对俞雅还是没个清晰的认知,于是很好心地给她解释:“你们俞医生啊,平时是不显山不显水的,但拥趸很多知道不?拥趸,那种跟脑残粉一样的,密密麻麻,又忠实又顽固的,平时见着人模狗样一旦遇到事就露出Yin险嘴脸一拥而上不给人反抗余地的,那种。”
黄怡目瞪口呆看着他。对这个形容……怎么说呢,实在是很意外。心想,你那么清楚是不是正面杠上过。
不但正面杠过,而且如今仍在坚持杠着的杨教授,笑呵呵道:“所以对于你们俞医生而言,是没有什么大事的。所有事在成为‘大事’之前,就已经不是事了。”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大概唯一的大事,就是我。
黄怡眨巴眨巴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可是,还是挺麻烦的,不是吗?”
杨禾溪耸肩:“谁惹出来的谁解决。你不是说这是由董峥清担了么。”那些人找错软柿子捏了。直接从根子上把这个所谓的纠纷给拿掉或许有点难,毕竟愿意踩雷的报刊杂志网络媒体多得是,你能断得了这几个记者的报道,你不能把业内所有的媒体都给截断了,毕竟现代社会的媒体多的是,那些人可能狗急跳墙啥都去掺和一下,但是舆论要深度发酵也是不可能的事。牵扯到他老婆,会有多少大佬出来给她背书站台?他老婆的人脉之广,连他都要瑟瑟发抖。当年愿意出现在婚礼上的宾客还只是冰山一角,他自己最清楚有很多不满这场婚事的压根就不肯出现——但不给他面子归不给,待她老婆好就好。
饭桌上跟俞雅说起这回事。
俞雅其实不咋想聊这个话题,还是那个原因,麻烦,对于并没有悬念的事物她总是连描述都懒,但既然自家老公表示了适当的担忧——她知道老杨同志是在担心她的人身安全,毕竟医闹这种事,纠结完一波人就可以上了,而且一找一个准,狗急跳墙的时候那危险性简直无法估量——“没事,闹不起来。”俞雅抱着碗豆腐汤暖手,懒洋洋道,“我你还不放心么。”
老杨同志在给她剥虾。这个季节的新鲜活水产贵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