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而来,”他轻笑着说,“塞壬,你可以继续猜——我等待着你为我带来的什么。”好整以暇游刃有余的姿态都是他的,拖长且微微上翘的尾音让他的话语缓慢且极有重量,“猜中有奖哦~”
俞雅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骤然感觉手指捏住的肌肤如白蜡般腻味又令人憎厌,她紧紧盯着他数秒,然后放开手,面无表情又坐回她的电脑前。
去他鬼的有奖!
*
已知条件——李海涛已死。
那还要顾忌什么?!死了就尽快找到尸体啊!
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尸体到底是整体,还是“散装”。意外致死跟刻意杀害效果都一样,只看处理尸体的办法了。虽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大费周章绑架个人不可能是闹着玩玩的,看中对方落单杀人灭口顺便发一笔财的几率最大,但考虑到毁尸灭迹这种Cao作不仅需要技术还耗费时间,所以“废弃物”被抛尸荒野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城外到处都是垃圾场跟废弃的下水道,抛尸的优良场所,黑势力火并经常有人丧命,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些死者的过去。俞雅凡事都喜欢往坏处想,全尸的可能已经不太有了,但这个时候也愿意相信他还留着基本的体面,如果真被毁尸灭迹了……那运气也太差了一点吧!
无论如何先找到人再说。器官什么的事到临头了再说。俞雅还抱有侥幸心理,毕竟离李海涛死亡还不到一天,这么短的时间不太能找到很多买家吧,而众所皆知活体器官的保存极为不易,除非有快速的出手渠道,否则一个活的供体比死的容易卖……
伊万的人从昨晚开始就在观察着几个经常出现尸体的地域。受宗教影响,且毕竟地广人稀,俄罗斯人的丧葬还是习惯于土葬,发达地区也有火葬场,但是像这种边境小城是不可能有这个配置的,于是出现意外的尸体还是会坚持抛尸荒野,至于收葬的是野兽还是人,这就不是他们会关心的事了。
还是集群策之力来查这事吧。俞雅放弃探究这个情报的由来,直接将消息放上了搜救网络。原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关注事态的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触动规定的警报线,在规定的范围内活动,现在没了束缚,这个网络就真正成了较量水平的黑客竞赛。
处理信息的处理信息,搜索黑网的搜索黑网,入侵警方资料库的入侵……网络的掌控权在俞雅手上,所有的数据都反馈到她的后台,她就自动充当了裁判的角色,一边考察情报的正确与否跟可信度,一边将重要的情报提取放到公共平台供人参考。
不久之后——几乎就是先后一脚——跟踪资料库的人与关注黑市渠道的人都有了可靠的线索。
在这个混乱地带,同流合污的黑警是不少,但正直勇敢有志于打击人口与器官贩卖铲除黑网的人同样存在。在警方网络里溜达查找可用信息的人,顺藤摸瓜在某警察的电脑里发现了他所记录的辖区内的线人与犯罪组织的名单,共享之后迅速组团,分别追击该名单上的人,虚拟跟现实双重监控,最终没有找到疑似的绑架者,却找到了疑似的目击者。
俞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转头毫不客气道:“借人!”
伊万手托着下巴,坐在沙发另一端,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闻言轻笑。
扭头眼不见为净。她能屈能伸得很,反正伊万貌似对她有企图,再争锋相对也不妨碍她做事。毕竟她在这里没有帮手,只能借人。伊万的手下还在暗搓搓查访这桩失踪案,目标明确的前提下,没有比他们更方便控制目击者与实施审问的人了。
而关注黑市渠道的人找到的消息更令人震惊。
他们筛选了近百个活跃黑□□络,不论虚拟还是实体黑网,把所有上传时间在一天内的贩卖信息都查了个遍,但并没有找到可疑的信息。于是他们换了个思路。
从东欧、中欧然后到西欧、南欧一块块地域慢慢延伸开去——从正规的合法有能力做移植手术的医院,到不那么正规的但也能接收器官捐献的医院,再到明面上没这个业务但有小道消息说存在这个业务的医院,地下诊所就算了,有这个钱做移植手术的人肯定更愿意找更知名的医生更优良的环境——顺便,连那些广为知名的医生都监控了,这种医生一个人就相当于一个医疗队伍,只要器官到位,准备好助手,手术环境及器械良好,并且开得起请动他们的价格,他们是不会介意偷偷做一台见不得光的手术的。
这些人经过严密的分析与排查,坚信既然黑网上没有具体情报,那么对方有固定出货渠道的可能性比较大。器官这种东西,要卖出好价钱,除非是接了黑市高价悬红的单子定向查找,但收益高风险也大,一般是固定贩卖给私人医院。据说器官走私这一行还有种专门的黑市,所有的供体都是活的、健康的,他们会将供体的信息——比如说年龄、学历、国籍甚至是血统、体检报告等都标示出来,然后定期进行拍卖,要肝就肝,要肾就肾,甚至是心脏……极其骇人听闻。
当然,这个工作就更加繁复且庞大了。这些人都准备好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奋斗了,可是有时候运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