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就去做了, 压根不去想是否会有什么问题,连后悔的代价她都能预付了, 还计较什么?当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后悔。
“好吧,”既然没法改变女儿的主意,亲妈就不管了, 只剩下全然的八卦,“塞壬,你之前不是耿耿于怀他的人格吗?”她强调,“你知道,他杀过人并且还会带来死亡,他掌握着一个强大的黑色力量并即将成为东中欧地带的地下王者,他的势力会危害社会甚至是引起战争——他目前的自由是有限制的,只是因为他所在国家的法律无法制裁他,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无数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他甚至很可能不得善终。”
俞雅平静道:“我都知道。”
“你最忌讳的方面他都有,那让你接受他的理由是什么呢?”
俞雅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想了想,才道:“大概是……自负与自恋?潜意识认为他能为我改变?”
亲妈对她俩投以衷心的祝福。
然后是她亲爹。俞珣又不像伊万可以当甩手掌柜,很多事、比如说统筹全局他就得亲力亲为,亲自盯着进程不松懈,忙得昏天暗地。接到电话有那么瞬间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很难得的就有点发懵,随机手捏着卫星电话太阳xue就开始鼓胀作疼,他的手不自觉用力,在即将把电话给捏碎之前深呼吸:“你说什么?”
俞雅用一种“你没听错”的口吻又重复一遍,语气理所应当地过分:“我要结婚了。”
俞珣……俞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俞雅也没打算看她爹现在有什么反应,忽略她爹矛盾的心情,直截了当道:“只是补一个婚礼,过了这阵风头之后……嗯,我是说,你会来参加吗?”
话语中意思很明确了,只是通知,而不是寻求意见。俞珣在欧洲待了那么多年,思想西化得很严重,孩子成年之后他就再没管过,但毕竟打小是在华国生长的,思维习惯很处事原则的巩固成形都是在华国,有些思想貌似跟血脉流传相关。他就一边这么天人交战,一边按捺住心头所有的风暴,若无其事般开口:“会。”
而其余亲友的一致反应:你脑子瓦特了么!
之前传出来的那视频都当笑话看的,要知道能有笑话俞雅的机会实在不多,难得能看到她Yin沟里翻船,就算当时是年少轻狂那也不容易啊,结果转头就听说她要结婚——就是视频里那位……顿时风中凌乱。
俞雅的颜貌是公认的好看,但有这样顶级的长相,却单身到现在,别说结婚了,一个情人都没有,早就被很多人八卦过了。她也不是说冷感,也不是说没开窍,她很擅长充分利用自己美貌的优势好么,海妖这个代称真的不是随便叫叫的,魅惑这个技能已经被点到了顶,只要她想,她能吸引任何人。
于是熟知内情的人们,首先觉得,她大概是被自己亲爹妈的故事刺激到了,对爱情、家庭甚至是性都有严重的Yin影,所以与此隔绝。后来又觉得她做惯了心理专家,没准心理洁癖已经很深,要知道那双眼睛看一眼,什么谎言都通通透透,男人在她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后来看到视频,隐约猜到点原因,估计是因为曾遇到的人实在太过好看,完全拉高了她审美的标准,以至于之后她遇到所有男人都会觉得索然无味吧……如果接受了这个设定,那么这回如此突然的一个结婚通知……好像也叫人有点理解了。
……
啊啊啊还是接受不了!就算人家长得确实好看,你也不能这么没原则啊!那位到底什么来头?有什么特殊之处?喜欢长相不能做情人吗?再不济谈恋爱也可以?为什么一步到位直接跨入婚姻?别扯那视频,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你们喝大了没脑子玩的游戏!而这是结婚!是结婚啊!
全是些浪荡开放自由自在的人,毫不在意每天早上睁开眼时枕边是什么人,但这不妨碍婚姻在他们的神圣地位。全是那种人——自己不想结婚,也不想别人结婚,如果别人非要结,那也会由衷祝福。
唯一没有懵逼的是伊万。
事实上他从醒来的那一刻起心情就极端地平静。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俞雅打电话,只要看到她就会陷入一种状态,大脑空白,心灵澄净,什么都不用思考,什么都不必介意,灵魂上的重压似乎荡然无存,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轻松到了极点——这是唯一一个人,他能触摸到她喜怒哀乐,能感受到她的爱恨情仇,于是也像是他亲自经历了那些喜怒哀乐,那些爱恨情仇。
俞雅打完电话,随手把手机丢开,转过头来看。她当然知道他早就醒了,只不过这时候才有空来理会他而已。
她欣赏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把厚重的窗幔全给拉开了。
月光几乎是跳跃着铺成一片,在这种朦胧的光色中坐在床头仰首望过来的人,仿佛月光凝结而成,浅色的发与瞳都变成了银色,越发白皙透亮的肌肤几乎在发着光。
俞雅走回到床边,长腿一伸跨坐到伊万身上,手指环绕过他的脖颈,眼神流转,笑着凝视他。舒适恒温的卧房,不冷也不热,睡衣早不知道丢在哪个角落,就算盖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