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
经过陈璐时,却被犹不甘心的她一把拉住。
“你给我好好说清楚!”陈璐瞪圆眼睛,满脸怒气,目光像是要吃人。
本来就没啥好说的,有什么必要说清楚。
明珉不耐烦地横了她一眼,懒得和她吵架,没好气的:“你去问他去!”
将陈璐手重重甩开,下巴扬了扬,对准施嘉良的方向。
她可不想掺和到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她自己的生活都已经是兵荒马乱,欲求安宁而不可得,就不要再添进一根搅屎棍了。
脚下的步子迈得极快,只想快点找个位子坐下。
从昨日到今天,遇到的种种,她已经没有气力支撑身体,背脊也听得不够笔直。
怎么办?
又想哭了。
可是还在律所,要不要,要不要放下所有手头的事情,先回家算了……
明珉溜之大吉,施嘉良独自承受陈璐的炮火。
“我说你最近对我为什么这么冷淡,原来是旧情难忘,又和她搅合到一起了。”她蹬着高跟鞋,几步迈到他跟前,还用涂成豆沙色的指甲指着施嘉良。
看见那张白得过分的脸,施嘉良在一瞬间出神。
女人什么时候的样子最好看。
十几岁的时候,是茉莉或者百合,洁白,清香;
二十岁的时候,是胭脂色的玫瑰,开得热烈,甜香。
三十岁,三十岁,应该是……人淡如菊,经霜历寒,仍傲立枝头。
看着陈璐气冲冲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看到的不是绽放到最后的玫瑰,也不是在枝头初吐芳华的菊,而是打了霜的茄子,被虫啃了的白菜。
面目可憎,原来形容的不仅仅是恨,有时候厌倦也一样。
“我们只是在谈正事,清清白白的,你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施嘉良移开眼,漫不经心的说。
陈璐才不相信他的话,她将这些时日里累积的矛盾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正事?有什么正事不能在办公室里说,非要偷偷摸摸跑到露台上来,”话说得太快,太急,她气喘吁吁的,指着自己:“你当我三岁小孩吗,那么好骗?”
她不好骗,他也没有骗。
施嘉良冷冷地看了陈璐一眼,欲拔腿就走。
但她觉得自己抓了个正着,对方要走一定是在心虚,怎么肯轻易放过,纠缠着不放,一定要和他说个明白。
“你给我说清楚!”
施嘉良开始不耐烦:“我说的已经很清楚,我们只是在讲正事。”
“那为什么要到露台上来?”
“因为是私事,不方便!”
“好啊!”情绪愈发的激动,陈璐此时歇斯底里,毫无形象可言,她仿若揪着救命稻草一样,将施嘉良的外套拧在手上,生怕他人走掉:“才说是正事,又说是私事,变来变去到底什么事?”
其中内情涉及隐私,再加上陈璐一向对明珉敌意重,施嘉良直觉之下,不想将明珉母亲病重的消息告诉她,而且她这么死缠烂打的,他心中也升腾起怒意,开始恼了。
“即是正事,也是私事,哪里变来变去了。”他眸色黯了黯,声音比露台上倒春寒刮的风还要冷,他沉声道:“放手!”
”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陈璐张了张嘴,尖刻的言辞没吐出来,甚至真的松开手,放过他已经发皱的西装外套,语气柔和了些,话里的颤抖,甚至带了恳切:“你和她说私事,不是分手这么久了,还有什么私事好说的。”
露台他是待不下去了,不管是这个女人的吵闹、恳求,或者是眼泪,在他心里此刻除了厌烦,好像还是厌烦。
施嘉良丢下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便拔腿离开。
留下陈璐独自在露台上,因为性急找人出来时连件外套也没有披,冻得全身颤抖,唇色发白。恶语伤人六月寒,此时不是六月,施嘉良也不是恶语,她却觉得此时自己的境地,比倒春寒的温度还要凉,带着沁入发肤的shi意,一直到骨血里。
她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觉出施嘉良对明珉旧情难忘,却不知使得对方开始真正厌恶想远离她的,源自于数月前一场自以为聪明的挑拨。
是她故意泄露明珉住址的。
她那时,是怎样带着算计,心里暗笑面上假笑,对周磊妻子那个神经不正常的妻子说:“你找明珉啊,她今天可能不回来,你去XX小区试试,她就住在那,离律所也不远。”
她是怎么暗暗期盼着那个看上去不通世故,工作没有起色,可以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明珉,出场意外倒大霉的。
即使没有倒霉,给她多使袢子,让她活得像个惊弓之鸟也够她乐呵的。
却没想到,那么巧,刚刚好被施嘉良看到。
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自作孽不可活。
都是报应。
施嘉良和她之间,从此有了一道无法弥补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