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礼拜都会抽空去医院探望覃萱一两次。
许是为了气氛不至于太过尴尬,她在病房里从来没有见过周思远的父亲,有时候甚至连周思远都主动避嫌让开,将空间留给明珉和母亲独处。
几次三番的交道下来,明珉觉得母亲再婚,也许是真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她好的人,如果真是如此,她对母亲再婚其实也没有那么心有芥蒂。
为了避免病重的覃萱担心两人的今后,她和严默商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主动透露严默记忆的问题,不让她忧心忡忡带着担心离去。
“对不起。”
一句轻叹,严默眼角眉梢里,都是化不开的歉意。尽管已经努力做到最好,但是记忆的问题,依旧是他解不开的心结,理智的权衡下,他也觉得如果真是为了面前自己爱的女孩好,他压根不该和她在一起。
但当人站在面前,喜欢的情绪是真实的,还有贪恋,贪心……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是卑劣的,明明身有残缺,却私心将人留在了身边。
明珉是一盏明火,他已经顾不得用理智去思考和判断,是能点燃他生命一时留下灰烬遗憾,还是可以燃烧一世此生长明。
“说什么呢。”
明珉心道不好,她只想着不让妈妈担心,却没顾忌严默的痛处。她停下脚步,两只手将他的臂膀圈住,侧过脸认真用目光注视他。
“可以和你在一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你对我也很好,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的记忆…”
“嘘……”
一根手指,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抱歉。
“我现在表明我的态度。”明珉强硬表态:“在喜欢你之前,我就知道你的病,可我还是喜欢上你。我们在一起前,在一起之后,我也都想过你的病对将来的影响,可我还是想要当你女朋友。你的病对我怎么看你这个人,根本不是问题。”
是吗,你真的,就这么喜欢我吗?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也许不值得你付出,配不上你……
严默低垂了头,想要说点什么回应,却被澎湃涌动的情续扰得心头酸涩,终于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继续听下去。
“所以啊,”她鼓起腮帮子,像是宣告一般,仿佛嫌语气还不够用力,连手也要跟着一起使劲,捏着严默的胳膊说:
“我知道你记性不好,所以你把我的话记在笔记本上,牢牢记住,明珉喜欢你,明珉不在乎你的病,每天早上起来念三遍!”
“明明喜欢你。”严默看着她的眼睛,里边除了浓烈缱绻的爱意和坚定没有其它,他嘴角边卷起温柔笑意,喃喃念了一遍。
“对,明珉喜欢你,很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不在乎你的病。”
“明明喜欢你,很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却介意自己的病……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她不知道,他说的不是明珉,是明明。
她有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惧怕的冲动与勇气,他却怯弱得连表白都隐藏在她的名字背后。
他不如她。
他怕他的病负她,误她。
简短的小风波后,两人肩并肩行进在医院的走廊里,在某个拐角处,明珉又迟疑地停顿住脚步,向某处眯了眼睛看去。
“怎么了?”严默关切地问。
“没什么。”
她眨眨眼睫,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长得像师傅谭成易,也许是距离远,看错了。
“走吧。”
没有将那一幕放在心上,她拉着他继续朝妈妈的病房走去,心里的念头是——进病房后一定不要哭,希望妈妈生命里最后的时光,两人之间的相处是欢颜笑语。
让她知道她过得好,让她知道自己的释怀。
这也许是她身为女儿,最后,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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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明珉便知道,那天在肿瘤医院不是眼花,她看到的人真是师傅谭成易。
律所里掀起一阵小风波。
小道消息只说是他病了,但具体什么病,严重程度如何,谁也不清楚,都在靠迹象揣测。谭成易手头上的所有工作暂时停止,案子几乎都移交给所里别的人打理,也因为他的这种举动,使得人们不由得将病情往严重了猜。
和他在肿瘤医院已经有过一次交集的明珉,心里大致有了不妙的揣测,只是对方既然不愿意公布健康隐私,她也不会多事将消息放出来。
她最为头痛的,就是那件好不容易摆脱的交通事故案子,又被主任交办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案子原告已经去世了,处于中止状态,相关的后续治疗费的争议现在已经不用管,赔偿金额会比原来少很多。你原本就是案子的代理人,对案情更为熟悉,等案子继续审理的时候收个尾就好了。”主任说道。
“可是……”她还想争辩解释,她已经退出了案子的代理,而且原告周磊的妻子对她很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