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踹才会……”
人群哄然大笑,那亲卫恼羞成怒, 狠狠踢了一脚地雷。
地雷“嘭”地一声炸了, 亲卫惨叫一声, 栽倒在地上, 半条腿血rou模糊。
其余几个亲卫立刻举起枪, 拉栓上膛, 对着人群。顾珞琛摊了摊手:“我提醒过他了,使劲踹才会炸。”
那群人都是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顾珞琛相当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而眼前的亲卫差点儿成为屠杀他们的刽子手,因此个个用愤怒和痛恨的眼神盯着拿枪的亲卫。
有个满脸胡须的汉子从地上站起来:“打啊,你打啊!你照着这儿打!有本事你把爷爷们都打死啊,孙子!”
亲卫们虽然都拿着枪,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一旦犯了众怒,拼起命来,他们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他们对视一眼,色厉内荏地恐吓了几句,两个人抬着受伤的人走了,一个跑着去堡里叫费达。
顾珞琛眼睛都没抬,继续拆开第三颗地雷,调弹簧,移撞针,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用阿拉伯语说:“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他抬起头来,认出坐在他旁边的是刚才在大厅里痛哭的那个叫哈里西的大叔,笑着说:“不用在意。我不是为了你儿子,我是为了我夫人。”
那个刚才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大男孩儿这会儿已经恢复过来,笑着对他比了比大拇指:“叔叔,你刚才真的太帅了!”
被强行提了辈分的顾珞琛:“……”
“你对你老婆真好,”哈里西看了一眼儿子,叹了口气,“我……”他却连舍命救儿子都做不到。
“你不用自责,”顾珞琛手上不停,轻声道,“你若是强出头,好的话一命换一命,坏的话白赔一条命。要不是我会修地雷,现在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
哈里西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根揉得皱巴巴的卷烟,划了火柴点着,狠狠吸了两口,接过顾珞琛递过来的地雷,按照他的指点,和儿子一起埋地雷去了。
顾珞琛一口气拆了六个地雷,这才停下了喘了口气。他虽然看起来拆得轻松,但这毕竟是雷管和炸药,一个不慎就会被炸得断手断脚,所以神经一直绷得很紧,这会儿才松了口气,撩起衣襟擦了擦汗,又揉了揉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腰。
小妖Jing掐得真狠,估计淤青了一大片。
那个叫查比尔的络腮胡大汉递了瓶纯净水给他,看到他的动作,豪爽地大笑道:“腰疼?你老婆真厉害,怀孕了还这么强悍。”
“……”
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好吗?
顾珞琛抽了抽嘴角,没解释,接过纯净水,拧开盖子,一口气咕咚咕咚灌掉了大半瓶,拧瓶盖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极目望去,富含氧化铁的火红色沙丘连绵起伏、无边无际,一个牵着骆驼的人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缓慢移动,虽然看起来只有蚂蚁大小,但顾珞琛视力极好,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谁。
卫淮。
他怎么又回来了?迷路了吗?
顾珞琛皱了皱眉,他们就是为了救他才搞出这么大的风波来,不但打草惊蛇让谢里夫有了防备,还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这他妈有多缺心眼儿才会再次自投罗网?!
很快,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远处的人和骆驼,纷纷戒备起来。不多会儿人和骆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这才发现,骆驼背上还挂着一个人,那人明显已经昏迷了,被绳子捆在骆驼背上,摇摇晃晃,血从骆驼背上缓慢滴下来,渗入火红色的沙漠里,眨眼就看不见了。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是萨列赫意!他怎么了?”一群人纷纷放下手中的地雷,冲过去查看情况,看得出萨列赫意平素人缘不差。
顾珞琛皱了皱眉,也跟着过去。他记得萨列赫意带了一队人去取饮用水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跟着他去的其他人呢?
趁着其他人七手八脚把萨列赫意抬下来查看伤势,顾珞琛小声问卫淮:“怎么回事?”
“刚走了没多远,”卫淮看了他一眼,想起这是和那天救他的人很亲密的人,瞬间猜到了他的身份,这才低声道,“就碰见他倒在沙漠里。骆驼已经累死了。枪伤,不是太重,但是伤到了动脉,没有药,只用绷带,血止不住,以他的状况,根本坚持不到外面,我只好先带他回来。”
“嗯。”
顾珞琛点点头,过去查看。萨列赫意伤在肩颈大动脉,看得出做了处理,但是那个地方绷带并不容易缠,血还在缓慢地往外渗,透过绷带,一滴一滴淌在沙地上。
“去叫费达,”萨列赫意已经陷入昏迷,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顾珞琛撕开衣服,仔细查看伤口的位置,然后用力按住血管上部的位置,血瞬间止住了,“等等,把二夫人也请过来,就说是大出血引起的失血性休克,让她带着验血和输血的器械。”
“二……二夫人?”
“对,二夫人,”顾珞琛看了一眼卫淮,“人都快死了,还不赶紧去!”
顾珞琛死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