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毓绣阁前,一道英气的身影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
“涵哥儿回来啦!”二楼靠窗的绣房内,一位三十出头的师傅听见声音,探出头来瞧了一眼。
韩小涵闻言,抬头爽朗地冲他笑了笑,然后牵着马从旁边的小巷绕到了后门。他将马栓回马厩里,爱惜地顺了顺马的鬃毛。
“你又上哪儿溜达了?”易洛知道他回来了,就上后院来了。
“就去城郊转了转,哥,你放心,我骑得很慢的。”韩小涵一边说这话,一边还跟马腻在一块儿。
“还待在里面做什么,出来,把手洗干净。”易洛发话了,韩小涵赶紧从马厩里出来,打了水洗手。
“每回看你骑马我都胆战心惊的,你以后少骑,听见没有?”颖州城里人多,易洛主要是怕韩小涵一时失了分寸。
韩小涵本来想争辩两句,但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改口道:“是,我知道了。你现在可金贵了,要是吓着你肚子里的小宝宝,那哥夫不得跟我拼命啊!”
“净会胡搅蛮缠!行了,晚饭已经好了,还不赶紧走。”易洛拿他没办法,回回跟他说正事呢,都被他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
饭后,魏初阳陪着易洛上街走走,两旁灯火璀璨,耳边尽是笑闹声。
“小心!”一个孩子突然窜了出来,差点撞上易洛,魏初阳眼疾手快地把易洛护在了怀里。
“做什么大惊小怪的。”易洛白了他一眼。方才那个小孩子才到他大腿。
“我不是怕他撞着你嘛。”魏初阳委屈。
“行了,到那边看看去。”易洛指了指前面的一处挺热闹的摊子,正想抬步,魏初阳却不走了。
“你看什么呢?”见魏初阳一直回头看,易洛不禁拽了拽他。
“啊?哦,没什么,我们走吧。”魏初阳回过神来,收起脸上的疑惑,带着易洛继续往前走。
刚才他一直往后看是因为无意间瞥见了一个背影,看着有点像姚可人,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所以魏初阳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便没放在心上。
正值春雨纷纷,连下了十来日,遍地shi漉漉的,少有人在外行走,偶尔能听见马车从窗下经过的声音,倒是一派清闲。
“哎?什么动静?”韩小涵正在绣房帮忙,与几位师傅闲聊,忽闻得外面街上一阵响动,像是马队的声音,便急急地跑到窗边上,探身往外瞧。只见是一支军队经过,那领头的已经过去了,韩小涵没瞧见,只看见他们都骑着骏马,飞快地掠过去了。
“哪儿的军队啊?好不威风!”他暗暗地赞了一句,都瞧不见影儿了还不肯回去坐下。
再说那对人马直穿过颍州城去,领头的人尚未到城门口就亮出了令牌,一刻也不耽搁地出了城。
绵绵地下了这许久的雨,若是繁华城里、十里长街倒还好,但那黄泥路上,尽是泥泞,一不小心怕就要跌一跤的。那马四蹄却得稳,一路溅着泥水向前奔跑,倒是不惧这道路不好走。
“你们在此等候!”易峥抬手,让部队不要再前进,自己独自往青山村去了。原本他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但这些部下执意要跟着,他也无法。
待到自家的院门前,他翻下马来就直接冲了进去,索性他爹他阿么都在家。
“爹!阿么!”他进来的动静可不小,易和和易兰草已走到堂屋中来,他见着二老就“扑通”一声跪下。
“阿峥!你回来了,怎么这么突然,也不先给个信儿!”易峥身披盔甲,外面又罩着一件黑色的大披风,往那一跪,要不是他喊的这两声二老还没认出来。
“你们听我说,北疆战事告急,儿子即刻便要前往,归期不定。这次上面特准我回乡拜别父母,望保重!”说着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等我回来侍奉膝下!”
易兰草与易和一时吓得懵了,听这情况就跟有去无回似的,易兰草着急地把易峥从地上拉起来,道:“怎么听着很危险啊,非去不可么?”
“军令如山,你以为是儿戏吗?”易和嗔了易兰草一句,又转向易峥,“家里你别担心,顾好自己就行。”
“儿子知道。”易峥觉得喉中犹如哽着什么,“我必须走了,你们不必送我。”说完他即硬下心肠转身就走。
“阿峥!”易兰草欲追上去,易和一把拉住他,劝道:“上战场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要让他有顾虑。”易兰草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易和揽着他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他。
易峥率领部下亲信复又进入颍州城,赶去与大部队会合。
“我哥他们回来了!”看见魏初阳的马车,韩小涵急忙跑到楼下。
马车停在街道旁,魏初阳打了伞,小心翼翼地扶着易洛下车,车夫把马车里的一个食盒递给魏初阳,然后驾着马车绕到后门去。
“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韩小涵看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嘀咕了一句。魏初阳和易洛已经到了屋檐下了,韩小涵殷勤地跑到里面拿了一块毛巾给他们,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