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直了高大的身板,垂眸对我温柔而笑,“三个选择。”在我莫名其妙的注目下,他竖起拳头,“现在招供只是找骂。”伸出食指,“晚点招供就是找打。”再伸出中指,“干脆逃跑——那就是找死。”无名指很干脆的也竖起来。
眼珠子转动,我仰起头,绽放出好灿烂的谄媚笑容,“吕大爷,您今天好英俊神勇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拧眉,“我先去问大夫,你等着。”
热切激烈的吻后,他微笑着扶起我,“我去吩咐烧热水给你沐浴,换下这身贼军衣裳。”
上天是站在我这边的,当我话说完,没等他发作,帐外就传来了士兵恭敬的呼唤。
他笑了,眼角有着细细的笑纹,让黑眸更显深邃,“还不够,我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人。”拇指抹掉我的泪水。
放手让他出门,做了个鬼脸,才笑着转身去翻衣柜探险,惊奇的发现真的有我的衣服在里面,整整齐齐的与他的衣杉摆放在一起。心一动,弯下腰抬起木箱的盖子,两个大木箱,全部是我的服饰。
他皱着剑眉,侧头垂眼看我,“胡闹,你的身子不能碰冷水。”
阴郁的瞪着我,他突然俯下头很用力的吻痛了我的唇,“衣柜里有你的衣物。”丢下一句话后,他转身就走。
我干笑,原来不是救星啊?才想着,下巴被端起,躲藏不急的正对上他黑透的俊脸。
站定我身前,他低下头,挑高剑眉,沉声道:“说实话。”
帐门掀起,我回身冲过去,猛的跳到他身上,双腿环绕住他的腰,“我爱你!”轻喊着
我瞪眼,盯住那三根修长的手指,再移向他完全不染任何笑意的严肃黑眸,衡量之下只能自认倒霉的低头将额靠住他胸膛,老实开始交代。
傻笑两声,摸摸鼻尖,开始思考如果说实话,会不会被痛扁?他连我不穿铠甲混进战场的事就已经不很高兴了,万一让他知道我是主动奔进沙场找死的,他八成会气得打我屁股吧?
“这才不是贼军的衣裳。”皱鼻子抗议了先,才好奇的转身打量这间简单摆设的大帐,地铺毡毯,大床,木屏风、两个很巨大的木箱加个衣柜、铺在右侧地面的软榻和榻前的矮几、矮几边上堆着十数书卷、左边是挂盔甲、兵器的木架和放梳洗盆子的木架。
“我说的是要冷水掺着,大爷,天气热啊。”九月末的天,秋老虎正凶悍,他要我中暑咩?
他到门边撩起帘子低令士兵去烧水,才回身走向我,“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还包着黑山军的头巾?”
我听见的消息是他战败撤离长安,匆忙的行程中,他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收拾,却将我的全部带上……
颤巍巍的吸一口气,咬住下唇。
他冷哼一声,低道:“进来。”
哎?他不冲我发火么?摸着发麻又疼的嘴巴,茫然的扫一眼木桶,立即冲向他,抱住他的后腰,“别走先,我要冷水!”光看那桶水的大量蒸汽就知道跳进去会烫掉一层皮的。
衣柜里他的衣裳只有我走前帮他订做的那几件,连冬衣都没有。
不用抬头我就知道他的脸黑完了。低气压盘旋在帐内,越来越阴沉,让人心惊胆颤。咽了口口水,决定话一说完,立刻抱住他的腰撒娇,绝对不让我为了赶路,连骑了好几天马,现在还在酸痛的屁股遭殃。
“以你的聪慧,你选择哪一个?”他大方的任我选择。
嘴角有点抽搐,下意识的双手背后捂住我后腰与大腿之间的部位,虽然那里一向肉很多,可打起来也是会痛的吧?
他缓慢的俯下俊脸,似笑非笑的凝视住我,“哦?”
用袖子胡乱抹脸,我笑着去亲他的唇,“够了,够了,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女人了!”有他为夫,此生何求。
这才瞧见他眼里的血丝和眼底的青色眼袋,“你多久没睡好了?”脱口而出,有点懊恼自己的任性。
黝黑的眼瞳下移,很缓慢的,鹰眸危险的眯住,透露出锐利冷酷的光芒,“很好,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我没事,来,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他很温柔的拍拍我的脑袋,语调极其诱哄。
四个士兵抬着盛有热气腾腾热水的巨大木桶进入,摆在帐中央后,不敢偷望就迅速退了出去。
他弯身捡起先前被随地扔置的铠甲、画戢,挂到架子上去,才回头噙着笑道:“一身漆黑,满脸乌渍,你在黑山军里当伙夫是么?”
我如此的满足,在这世间,还有什么可求的。
嘎?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这个男人不是说,如果我不开口,他就会不晓得我在想什么咩?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却能把我摸得透透的?甚至精准的猜出我做错事?偷偷的,很不争气的把目光往他身后帐门方向飘去,能不能一跑了之?
咧出个得意的偷笑,逃过一劫了!
干笑,“我没有加入黑山军啦!”就一条黑巾裹上头而已,连身份都可以被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