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穿过重重人群,踏着光影,渐行渐远,叶沂站在他身后,静静地看。俱乐部一楼厅中,至少七成的人目光都聚在凌霄身上,看着他面色淡淡,一步一步向前走,所到之处,周围人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为他让出路来。
他是天生的、是与生俱来的,天然该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凌霄其实年纪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身材高挑,长相Jing致,面上总是淡淡的,显得有些冷漠,即便偶尔笑的时候,也是浮光掠影,不留印痕。但其实以叶沂的眼光来看,凌霄本人并不难相处,他应当是受过很好的教育,举止有礼,言辞讲究,与人相处时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虽不亲近,却也不显怠慢,反倒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
叶沂喉结滑动一下,转身拿起桌上的轩尼诗,一仰而尽。喉中火辣辣地烧起来,带着胸腹间都是一片火热,迷离的灯光下,三十多岁的叶沂垂下眼睛,面色落寞。他呆了呆,不期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凌霄时的情景。
那是年初,冬天还没有过去,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他走进俱乐部,暖气铺面而来,让他鼻管痒痒的。他揉一揉鼻头,目光环视,恰好看见一个少年带着宽大的墨镜、穿着米白色毛衣坐在吧台前,他没有点喝的,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少年身形纤细,气质干净,双腿笔直修长,脚踩一双马丁靴,下颚尖尖,嘴唇很薄。
叶沂一怔,那个少年身上,有一种很清贵的气质,像是鲤鱼乡123、豪门大族熏陶教养出来的后代,将来要挑起家族大梁的那种,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而且照他来看,俱乐部起码有一半的人在悄悄看他,这样的少年,无论是还是,都很让人心折。
他走了过去,笑着搭话,问:“第一次来?不喝点什么吗?”
少年淡淡摇头,问酒保:“我想找个试试的话,该怎么做?”
酒保一呆,抬头看叶沂,叶沂说:“两杯轩尼诗,请你一杯,我是这里的老板。——你是?”
少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转头看他,明明有墨镜的遮挡,但叶沂莫名觉得,他的眼睛应该很好看,瞳仁会是那种很剔透的颜色。
“这重要吗?”少年说。
“还是有点重要的,”叶沂说,“对有了解吗?”
“有一点。”
“说说看?”
少年抬了头,扶一下墨镜,说:“台上那个,鞭子挥的太用力了,失了感觉。这种时候,蒙了眼,就该钓他一钓,最大的趣味,不就是猜不到下一鞭会落到哪里、有多重吗?因为未知,所以期待,因为等待,所以更有感觉。”
叶沂有些惊讶,“很有道理呢,看来是位行家。”
少年摇头,不置可否,只说:“我个人意见,用蛇鞭或许会更好一点。”
“蛇鞭容易抽出伤。”
“轻一点,挥鞭子又不是越重越好。”
莫名的,叶沂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地想法,他笑了笑,将酒保倒好的轩尼诗推给少年,试探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上去试一试?”
“可以吗?”少年有些诧异。
叶沂笑道:“我是老板,这点决定还是能做的。喝酒吗?我喜欢轩尼诗,味道很不错,推荐你尝尝。”
少年摆手,“谢谢,我不喝酒。我上去试试。”
叶沂招来工作人员,说了两句,少年便上了台,临上台前,他似乎想起什么,问:“有手套吗?”
工作人员递给他一双白手套。
十分钟后,凌神一战成名。
他果然选了蛇鞭,甚至都没有抽,只是用鞭稍在身上抚摸,若有若无地轻蹭,或者在不经意的地方抽空鞭,有一次,鞭子离得很近,擦着鼻梁前一点点的距离抽过,剧烈地颤抖一下,浑身肌rou都绷紧了,然后很快泄了出来。
一直到下台,那个都是茫然的,像是沉浸在方才的快感中,久久无法回神。
少年回到吧台旁,对叶沂说:“谢谢,我需要付费吗?”
叶沂心口怦怦直跳,愣愣地看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说:“不、不用是我该谢谢你才是,你叫什么名字?”
“凌萧。”
“凌霄宝殿的凌霄吗?神话里玉帝住的地方?”
少年似是楞了一下,而后点了头,“嗯。”
凌霄啊叶沂愣愣地想,天宫之所在。
那天,凌霄又叫了一个小,不过据说只是聊了聊天,并没有再调教。之后,他就三不五时地常出现在俱乐部里,名气越来越大,每次他来,叶沂都会赶来俱乐部,见一见他,和他说说话,看着他越来越有气势,有时一个眼神就能震得人腿软,让人不自觉地想跪。
“你是天生的。”叶沂不止一次这样对凌霄说,但他从没有说出过之后的话——你天然令人臣服,该被人仰望,引万千人飞蛾扑火。
俱乐部中,至少有三成的人是冲着凌霄来的,无数人给叶沂递话、送东西、甚至打钱,求着想上凌霄的调教台,可这两个月,不知道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