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川和晏海的关系渐渐熟络,两个人几乎在闲暇时刻形影不离,铜板觉得主子交了一个好友没什么,而祁山也觉得殿下有个依靠更有利,只可惜很多时候变故总是一瞬间。
祁北川接到了来自北疆的密信,大将军密谋造反,而大将军是他的舅舅。
接到信的人对着烛光坐了良久,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他,他深情呆滞,但是目光中却闪烁了多次,仇恨,痛苦,甚至有些无奈。
他从出生就坐在这么一个位置,就算是北疆所有的人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可以不用去担心明早是什么颜色的太阳,但是他都要担心。
他是北疆的未来,是北疆百姓的希望,他是北疆未来的君主,哪怕是从小教导他习武认字的舅舅也一样不可以造反。
祁北川的母后去世很多年了,久到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人生中也曾有过一个母母亲存在,他的母亲也曾抱过他给过他温暖。
那些年,北疆因为天气恶劣,收成不好,所以北疆皇帝一直专注于如何改变现状,他去各个地方视察,回来之后都会给祁北川带回来一个母妃,母妃起初都很喜欢他,但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不会管他,甚至对他恶言相向。
但是舅舅是他最坚强的后盾,舅舅会将所有欺负他的人都教训一遍,甚至给他讨回公道。
舅舅说,他和母亲很相似,是他姐姐的唯一骨rou,他会见他抚育成人,为他护住北疆的万里河山,可是舅舅如今却
“祁北川,在不在?今天灯会,可热闹了,走,我带你去看花灯!”
晏海穿着一件花色浓艳的袍子直奔祁北川的院子,他一路小跑一边笑着叫祁北川。
欢快的脚步声如同草原上小马挞挞奔跑的声响,将祁北川带回了和舅舅在草原上学习骑马的那段时光了,那段时光让他第一次有了被重视的感觉,有了被亲人关怀的感觉。
将裤脚撸起,祁北川借着烛光看见了自己小腿上的疤痕,那是第一次狩猎时候被野兽撕咬的痕迹,那一次他被父亲和舅舅一起担心了三日,那个伤口还是舅舅让皇帝包扎的。
他人生中最最亲近的两个男人,如今一个却要杀了另外一个,若是只能活一个,他很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一个。
将信纸借着烛火烧了,祁北川凝神,瞬间脸上就有了一丝松动。
“我们去花灯会吧,我还没有凑过热闹。”
那是祁北川第一次来到百姓之间,那些人各个能说会道,还会笑,对人很和气,他们会和晏海打招呼,姑娘还会给晏海扔荷包,那是祁北川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形。
他是北疆的皇帝,不管他和谁一起出行,不管那些人是何等身份,身上的衣服多破,地上的冰雪有多厚,他们都会跪拜他,口中称颂着日渐衰败的北疆皇室。
“小哥,你可真好看,这个送给你!”
见祁北川一路上郁郁寡欢,晏海一个兴起,学着身边的姑娘拿起来一个摊位上的荷包然后塞进了祁北川的怀里,还特意将自己的声音弄得Yin柔,吓得祁北川险些将东西扔了。
待看清楚了眼前人,他才算是恢复了淡然。
“别闹。”
“没闹,人家姑娘送我,我也不好意思再送你,这个哥哥送你了,喜欢不?”
晏海炫耀了一下自己腰上系着的那一串荷包,然后转身挤着进了人群之中。
祁北川本以为那人只是闹着玩的,却不想借着满街的灯光他看清楚了那荷包上的花饰——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