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
凌晨一点三十七分四十六秒。
他短暂地歇息了一下,拿过旁边已经消毒好的剪刀,放下脚,轻轻坐起来,十七看一眼镜子,用手拉住还有一端埋在他身体里的脐带,扯出胎盘,胎盘滑落的同时从血缝里一下子又溢出不少混合着血ye的羊水。
这才有空去关注孩子,拉起孩子的腿看一眼孩子的下身,是个小男生,十七疲惫地笑了笑,剪断孩子的脐带,拍拍他的小屁股,安静的小朋友只哇哇几声示意他来到了这个人世就安静地躺着了,十七把接连孩子的脐带绑紧,消毒。
十七扯过柔软的面巾轻轻擦拭孩子身上的血污,然后用另一条大些的婴儿被包住孩子的身体,再抱起来紧紧贴着胸口人慢慢躺回床上,他太累了,他需要再休息一下,只是视线仍一直停留在孩子小小的脸蛋上。
还很小,也很丑,但已经懂得睁开眼睛,十七知道他看不到什么,然而却觉得他黑黑的瞳孔正像能看清一切般在安静地注视着辛苦生下自己的人。
十七嘴角含笑,手指头紧紧触上孩子小小软软的脸蛋。
「我的孩子。」
他生命的延续。
他与所爱的人的下一代。
他期盼已久的自由生命。
他的孩子。
中间性出生的时候下身会有一条红色的缝隙,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条缝隙会慢慢自动愈合,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完全消失,只有在中间性生产的时候,这条缝隙才会缓慢打开,成为孩子出生的产道,并且在生完后的十五至二十天左右,血缝又会逐渐愈合最后消失,直至下一次生产来临。
纯血统的中间性陶十七生下的孩子只会是中间性和男性,当看到自己的孩子下身没有那条血缝时,十七松了一口气。
比起纯血统的自己,第一代混血的孩子对女性的影响不大,只不过第一代混血男性的下一代还是会有三分之一的机率生出中间性,而如果是纯血的第二代混血中间性孩子,不论是自己生子还是让女性生子,中间性的出生率比例都为5:4:1,男性次之,女性最低。
比起男性,中间性至少需要五代以上的血缘稀释,才不会生出中间性,而男性只需要三代。
因为自己中间性的身分,十七实在吃了太多苦头,因此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是中间性,即便他们是一出生就十分优秀的进化人。
「怎么,都过去一年多了,人还没任何消息?」
钟颉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施廷山一杯葡萄酒,施廷山接过,没喝,听好友这么一问,没说什么,只是有些憔悴地揉了揉鼻梁。
看他这样,坐回位置上的钟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张鹤达看好友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想了想,喝了几口葡萄酒,道:「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离开?」
说图钱?他没多拿施廷山一分一毫,甚至当时他们第一见面送出的礼物都没拿走。
说有什么目的?可施廷山自己包括他身边这都一年半了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难不成是以前廷山的情人对他心存怨恨,花钱顾来报复他的人?让他尝尝爱上却又被狠狠甩掉的痛苦滋味?」
钟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别把廷山想得和你一样,不管和哪个分开廷山都是好商好量的,几乎都是要什么给什么,最后有哪个不是痛痛快快离开的?」
他话一落,张鹤达更是一脸纠结,「那我就更想不通了,他为什么要离开?若有什么难处完全可以和廷山说啊,以他的本事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难不成对廷山没感情?腻了?厌了?」
「不会,我肯定。」一直没吭声的施廷山转着葡萄酒杯,低声道,「他对我有感情。」
即便在一起还不到半年,但那个人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施廷山能感觉出来,他们之间没有一刻是假的。
即便只是透过手机里留下的那短短的一句话,施廷山也能感受到里头传递的浓浓哀??伤。
可为什么会离开?
他也想不通。
他如此肯定,张鹤达却觉得脑袋都大了,想也不想就道:「那他为什么会走?是不是就像剧本里说的那样,是穿越过来的,时间一到,所以就该回去了?」
施廷山忽然抬头看他一眼,抬头将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张鹤达不寒而栗,不解地看向一边的钟颉,「我说错什么话了?」
钟颉懒得理他,想了下,向施廷山说道:「身分证是假的,真的身分证还是冒用别人的,而且也不是在逃罪犯,那就有一个可能,他在中国没有合法的公民证件,一是他来的地方太偏僻没有办理,二就是他是偷渡来中国的,你要不要扩大范围往周边国家找一找?」
「有找。」施廷山站起身拿过葡萄酒瓶倒酒给自己,「但凡有可能的,我都没有放过。」
只不过,仍旧一丁半点的消息都没找到。
三个人陷入一时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