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周二娘没说什么,以前她会觉得让小妹端茶送水不太好,后来发现小妹特别勤快闲不住也就习惯了。
张宁的目光从图纸上移开,抬起头道谢时见张小妹正用一种特别的目光看着自己,这让张宁很有点紧张,因为周二娘就坐在旁边忙活。但是他顾不得紧张,很快被小妹的美好感觉吸引。她的头发浓密而柔顺,未经修建的眉毛显得粗,但是眼睛大而明亮,鼻子和嘴也生得好,配在一张鹅蛋脸上恰到好处;清纯的脸却不显单薄,透着健康和生命力。小妹的清纯和眼前的环境很相称,天然不着痕迹。
过得一会儿周二娘觉得外面太冷进屋去了。正好内侍省的春梅从旁门走进来,张宁一见她便知道是什么事,便随口说道:“你来得倒巧。”
春梅带着暧昧的笑容拜了一拜,小声说道:“你们的事,都准备好了。”
这娘们似乎不善于伪装,那副表情弄得张宁很尴尬。这也难怪,上次和董氏幽会就是她安排的,这回和张小妹的事也叫她Cao持。张宁心想这娘们心里一定认为老子是yIn乱无度的人吧?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春梅最合适,此事既然姚姬知情,让姚姬的心腹来办可以将秘密压缩在最小的圈子里;张宁曾想过委托辛未,但是辛未曾多次侍寝,女人一旦沾过就无法保持简单,而春梅办这种事就更好。
张宁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你就说接张小妹回宫,王妃不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春梅道:“明白了。”
周二娘在楚王宫没有根基,她当然无法知道内侍省的事。张宁寻思了一遍,觉得这事儿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想起她的贤惠,张宁偶然间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对不住,不过这是在明朝,要不是和张小妹的事没法见光,他大可以堂而皇之也没什么不妥。
屋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张宁没有过问,接着就见周二娘送小妹出来了,俩人像姐妹一样又笑着说了一阵悄悄话,张宁只当看戏。临走时,他忽然想起徐子新送的那坛好酒,便说话:“春梅,你来接小妹过去,把桌底下这坛酒也捎上。”
周二娘出来后就问:“别的不说,你怎么就独独提到那坛酒?要叫春梅送哪里去?”
女人心细,这种小事反倒会过问。张宁只好信口胡诌道:“咱们这里一般不待客,就图个清静,送回王宫放着有用场。”
到了傍晚张宁再次撒谎,说要去见一个人商议公事。时间不对,周二娘照样问起,他只得以军机为搪塞语焉不详。别院内侍省的人护送他至半路,在湖边遇到了近卫队长李震,于是张宁又打发了内侍省的侍卫,让李震等人跟随继续前行。预先安排的地方同样在沙湖之畔,这是竹林中的一座院子,以前是楚王的私有财产,负责用芦管制造乐器以及其它进贡之物,后来荒废。一次于谦出任江西巡抚,张宁在湖上设宴送行,回来时注意到了这个地方,遂命人将其重新整理了一番。
牵着马走进竹林间的小径,“扑扑”一阵翅膀的扑腾声一群麻雀惊飞飞入林梢,这里确是人迹罕至,门可罗雀大概就是这样一番光景吧?张宁命侍卫止步,将马缰递给李震,独自步行至院中。
走上木板搭建的楼阁,循着说话的声音他走到一间房门口,只见张小妹正穿着大红色的袍服坐在一张梳妆台前,后面的春梅埋着头给她梳头发,小妹拿着一张朱红胭脂纸压在嘴唇上。她们转过头看见张宁,小妹便没好气地说:“哎呀,人家还没弄好呢,你别来瞧!”
张宁笑了笑,心下不知怎想起了苏轼的一句词“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这是一场另类的婚礼,没有宾客没有音乐没有太多的礼仪,甚至是不合法的,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道德更加不承认这样的事。张宁也感觉如同在梦里一般,似乎没有准备好,又觉得早已期待着这一天。
青瓦白墙,深绿幽冷的竹林,颜色鲜艳的大红衣服和红烛反而显得突兀。
准备妥当,张小妹头上盖上了红巾,由张宁牵着手来到厅堂,对着神笼跪拜。而春梅则站在门口,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他们的荒唐事。
三拜之后,张小妹对着神像轻声说道:“老天在上,我愿意一辈子守在哥哥的身边,如果不能信守诺言,就请让老天爷让我死掉罢……”
张宁听得心chao汹涌。她平时是绝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是山盟海誓从来都存在,从诗经中的誓言就早已开始。山无棱江水为竭,乃敢与君绝。
他也不受控制地笼罩在一种沉迷和一条道走到黑的执念之中,说道:“天地可鉴,朱文表一片赤诚之心,真心对待小妹,从今往后不敢有半点动摇。我将视她为最重要的人,远胜自己的性命,如有违誓,天诛地灭。”说罢又抱拳向上方跪拜。
待张宁起身将小妹扶起来,一旁的春梅抚掌笑道:“感人至深哩。礼毕,送新郎新娘入洞房。”
所谓洞房的房间里,墙上贴着一个喜字,一桌酒菜已摆在里面。由于礼仪过于简短,又没有客人招呼,这会儿天还没黑,窗户上还有夕阳的余光。
张宁扶她在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