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暗了,实诚还是跪着,办公桌后叶恒漫不经心地翻着文件。突兀的铃声瞬间打破这片宁静。
铃声来自石城的口袋,一声声原始的来电提示音盘旋在空气里。实诚保持着双手置于地,脑袋搁置在双手上的跪姿一动不动,只是双眉轻微的颤了颤。现在打电话来的,只有家里了。实诚很担心,却不动声色。任由声音持续响着,等待它自己停止。
“接!”叶恒有些烦躁,他很讨厌这个声音。
“是。”实诚并没有起身,而是微微抬手,就着这个姿势迅速将手机掏了出来。看也不看,就接起来,“喂!”
“哥!阿念还在我这,不肯回家。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不能再晚了。”电话那头,急切的女音传过来。
实诚皱紧了眉头,脸上显出一丝焦急。但还是语音柔和地开口:“阿卿,让阿念听电话吧。”
“哥。”一样的称呼,不一样的声调,透露出浓浓的悲伤。
“阿念,快回家吧。太晚,妈妈和哥哥都会担心的。恩?”实诚最后的一个询问的字眼,拖的有些长,温柔又不可抗拒。
“哥”对面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不多久,再次开口:“哥,我马上就回了,你们别担心。”
听到这句话,实诚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剩下的,都是对妹妹乖巧懂事的欣喜,“乖!”极尽柔情的一声情不自禁的泄出。
“哼!”从上方传来极其不屑的冷哼。实诚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立马收起手机,恢复原来的姿势跪好。
叶恒从座位上走出来,半躬下身,盯着实诚柔顺的短发,抬手揪了上去。
实诚感受到头皮被扯痛,立马跟随着叶恒的手抬起头,只是眼神还是低垂。
叶恒看着实诚温顺Jing致的面容,陡然升起一股暴虐,想撕了面前这个少年。于是,他放下捏着头发的手,退至桌前,坐在了桌面上。“起身。”
实诚立马直起身,也仅仅是直起上半身,双腿,还是稳稳地跪在地面上。
叶氏家大业大势力大且历史悠久,故此,规矩森严。上至家主,下至小小的仆役,都必须严格遵守忽悠的规则。一旦违反,痛不欲生。
作为家主的贴身保镖,最基础的规则,就是,家主是规则,家主的命令神圣不可侵犯。而叶恒规定的起身是直起身,站起来才是真正的起身。如果记不住,就是一顿鞭子。
叶恒凌厉的眼镜扫了扫实诚,只有双腿在轻微的抖,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很好,不愧从训练营来,身体素质够强,只是,这性格,太别扭了。叶恒眯起晚,想起别这小子一甩手甩掉的大合同,心里的暴虐成倍增长。
“掌嘴!”叶恒狠狠地说。
“是。”恭敬地回答,实诚立马毫不犹豫地抬手向脸上打去,力道是十成十的重。掌掴入rou声大不说,脸上立马就是五个手指印,迅速肿起来。毫不停歇,一下过后立马接着下一下。
叶恒望着,脸上终于起了笑意。直到,实诚一边脸肿起很高,嘴边一缕鲜血缓缓流出,叶恒才觉得心中那股气散了。于是,闲闲开口:“停吧。”
“是!”实诚放下挥到半空的手,回答的有点困难。他半张脸恐怖的肿起,压迫那只眼睛也睁不太开,半睁着,视线有些模糊。脸上传来剧痛,手也肿了,疼痛的有些抖,嘴角破了,丝丝缕缕的淌着血。总的来说,实诚的状态,很狼狈。
叶恒解了气,也肯好好说话了。“我也不问你是否知错这样的废话,只是,我有些好奇,你知道你的错有多严重吗?”
实诚抿了抿嘴唇,有些怕,他当然知道,他错犯大了,一定不得善了。但只要不牵连家里不致丧命,就都无所谓。只是这,应该,不致送命吧。实诚有些不确定,语气颇犹疑“实诚罪该万死。”
“哼,罪该万死,你想说的是罪不至死吧。”叶恒讥讽着。
“实诚不敢。”嘴里说着不敢,却无半分不敢的表现。
叶恒再次不爽了起来,这个来自红区的贱奴,非常假清高,被别人碰一下都不肯。叶恒火大了,从桌面上下来,蹲在实诚身前。手指掐住实诚下颚,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实诚并不慌乱,顺着力道抬起头,柔和温顺的暮光望着叶恒。
叶恒不为所动,盯着大小不一的湛蓝眼眸,很不满。叶恒是一个很狂妄的人,他不喜欢身边的人自作主张,同时,他也厌恶身边的人被欺辱。说白了,他是一个强势而又独占欲很强的人。他的人,生杀夺予,不在话下,但,只能是他才可以行驶的权利。外人,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动一根汗毛。
然而,在叶恒与对方签合同的时候,对方竟猥亵的向实诚伸出了咸猪手。叶恒危险的眯起双眼,寒了一张脸,开口准备制止,实诚的动作却先了一步。
实诚飞快的伸手制住了咸猪手,并反向折过去。于是,咸猪手骨折了,合同延期了。
强烈反应引起叶恒的不满,回到住宅,就一直回到了现在。
“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