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三年其实乏善可陈。
我的母亲依旧没能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缓过劲来,我也尚且未成年,在国内仅有的几次遇到季唯贤,他都选择远远避开我,那一年我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唯一稍有改变的大概就是我同季品云的关系。
我的父亲不是一个博学的智者,他所有能教给我的无非是他生活里的经验,那些经验以我而今的目光来当然显得有些寒碜,可是我知道,那已经是他所能教给我的,最好的东西了。
可是季品云不一样,他的谈吐,他的本质,他的内涵——模模糊糊里,那时候的我已经开始理解阶级的差异,并且不得不承认很多人从起跑线就已经一败涂地。
季品云抽空去参加了几次我的家长会,他并不太熟悉这些东西,他甚至并不太习惯国内的教育,可是他并不过分质疑,我总感觉他也有些乐此不彼,我将自己看作他的儿子,他似乎也乐于扮演父亲这个角色。
或许从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扭曲了各自的角色,所以到最后背德偷欢也显得如此理所当然。
十七岁的我将季品云当做了一个父亲,一个比我原来的父亲优秀完美地多的父亲,他博学且宽容,你无论抛出什么没有逻辑的问题他都可以给出一个情理之中的答案。
他是温和的,姿态也不高,在周末的时候他甚至愿意抽出时间陪我看完一部冗长无聊的纪录片。
冗长无聊的纪录片里的非洲角马永远处于发情期,这种大型食草动物的外观粗壮,也过分有力,我对它们的交配毫不感兴趣。
旱季雨季,非洲大陆的的生命岌岌可危又蓬勃旺盛,捕猎,寻找水源,生存,交配,哺育幼儿,然后死去,连化作腐rou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鬣狗啃食。
我那时候对于生存与死亡的话题的兴趣程度远远超过于动物交配,少年人本应该有的青春期躁动都笼罩于死亡这个命题之下。
于是比起角马交配,我更喜欢看他们被强大的狮群扑杀,被咬住喉咙的食草动物无论如何挣扎也逃脱不过既定结果。
零三年的暑假我回了老家半个月,在那座小房子里,我一个人从天黑睡到天亮,又从天亮睡到天黑,偶尔的醒转间隙里,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不远处的田埂和小溪,石头桥下的小鱼逆流而上,我的手掌穿过金黄色的溪水,抚摸到了它滑腻的背脊。
夕阳尽头,落日余晖,杂草蝉鸣,那是我成年之前最后一个暑假。
开学之后是高三,忙碌的学习生活几乎将我压地喘不过气,大概那个时候的我过于内向少言,在我们碰面的时候,季品云开始尝试主动积极地同我聊天。
有一次甚至聊到了关于早恋这个话题。
季品云尝试着问我是否有心仪的同龄姑娘,我看着他摇了摇头,他沉yin了一会儿,然后摆正了姿势,几乎是慎重地问:“那么,男生呢?”
季品云的确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可是哪怕如此,我也不得不说,他日后被我压在床上Cao得屁眼大开也是他自找的。
他不该用那样严肃端整的神情在我的心间种下一颗种子,以至于到了现在,我再回想他那时候的模样,几乎以为他是故意的要勾引我。
而那时的我错开了眼神,他领口的衬衫扣的规整,我盯着他的喉结,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他:“季叔,这个话题,高考之后再谈好吗?”
我以为我说的是“早恋”。
而季品云呢,
他以为是“心仪的男生”。
高三那一年更多的记忆是铺天盖地的试卷和忙碌到让我不得停歇的学习生活。
平心而论,我一直不是一个优秀的人。
那时候的我被学业打败,陷入了一个努力却不得回报的怪圈,我开始失眠。
偶尔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听到大门声响,我知道那是季品云回来了,脱鞋,关门,放下钥匙和包,脱下西装,然后走到我的房门口,轻轻拧开我的房间门确认装睡的我已经睡熟了,然后再关上门,走回到旁边他的卧室。
然后我继续睁开眼睛,直到天亮。
我那时毫无窥伺他生活的欲望,如他所认为的那样,我的确是一个内向的,寡言的,甚至于对我生活以外的世界十分冷漠的人。
直到那深夜里的一个意外,轰然炸响了我的整个Jing神世界。
我见过盒子外那印刷模糊褪色的女郎,赤裸亦或是半赤裸的身体,露出上半身亦或是下半身的性器官,我见过班级里男同学互相传阅的色情杂志和那种泛黄的繁体字的黄色小说,我在这个性教育扭曲的国度里接收到了这个年纪里本该有的常识,通过这样亦或是那样的方式。
可是我没有见过真正的女人的身体。
赤裸的,丰盈的,白皙的,被强力地分开了双腿,被Cao到双眼翻白的,胡乱叫喊,抓挠着身上男人身体的,女人。
凌晨两点十八分,我就站在房间外的转角处,看着客厅里那一场性交。
你如果问我说,那个时候我看的是谁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