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礼,一番感叹後,见漠麟神色,便小心道,“殿下,属下方才在天门外见得两位帝君。”
漠麟果然一怔,忙道,“可有何事?”
“这……”勿焰踌躇片刻,才道,“似是方才倪将军带兵回朝时不慎触怒了朱雀帝君,帝君一怒之下……”
“人呢?”
“向刑柱去了。”
漠麟心下暗叫不妙,匆匆往东边急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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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刑台
倪荒被儿臂粗大的铜链牢牢压在刑柱之上,虽已神志模糊,口中仍念念不断。
“臣……臣不服……,不服……”
金姣原本已是一片冷色的面庞更是添了一抹凄厉,他袖摆轻甩,垂下眼,慢慢道,“给我把他的仙骨一根根,一节节的剔出来!”
一边的刑者手下些软,却不敢不做,天界谁不知有两位大人得罪不得,一位是九曜星君的水曜大人,面上怎般温软清雅,内里却笑里藏刀,绵里藏针,一个不查,魂飞魄散都不知自己得罪的谁。
另一位,就是眼前这位。
前头那位还好说,最不济还能快活的过一阵好日子,慢慢等死,而这位,喜怒无常,心眼比针尖还细,手段狠辣无情,当下便能让你生不如死,天上地下走个几遭。
虽说心里有些奇怪,这位倪将军不知何处得罪了这老祖宗,竟能让那总是满面孤傲,姣美如画的人火冒三丈到此。看来,真是不得善了了。
一旁的雪尘跟著蹙了眉,想说若是要收拾他,快些做个了断也就罢了,这样……未免……
又想到金姣怕是心里不痛快的紧了,这样子能安了他的心,也算安了自己的心吧。也就默默看著,没再出声。
漠麟到的时候,剔骨之刑已经行了一小半,金姣在这里布了迷障,漠麟兜转了一阵。
倪荒已经半咽了气,只在手起刀落时还会直觉得抽搐轻哼。金姣在一边冷冷的看著,面目没有快意,还带著一丝Yin郁。
雪尘看见漠麟有些呐呐,小小退了一步,让到一边。
漠麟冰雪般的脸上面无表情,金姣只紧紧的盯视著前方,两人一片静默。
“这麽做便有用麽……”漠麟先开口道。
“那你要我怎麽样!”金姣突然吼道。“看著他就这样去吗!”
漠麟不语,面色沈了下来。
金姣勾起唇,笑了起来,“没用……,剔了仙骨没用,我就让他变成废人,变成废人再没用,我就要他魂飞魄散!总会有用的,总会有用的。”
他反复的絮叨著这两句话,神态焦躁中带著一丝迷惘。
漠麟看著他,看著他完全失去冷静的脸庞。
金姣说著说著,似乎回过神来,幽幽道,“只要有一丝可能……,都要抓住。”
漠麟袖中的拳头紧了紧,松开手来。
就这样凝立在原地,无人说话,偶尔倪荒会有气无力的微喘几声,金姣让人吊著他的命,松开他的手脚,让他可以挣扎,可以喊叫,他却已经逃不了,叫不出了。
漠麟走了,金姣还僵直著手脚站著,雪尘来拉他,他却一动不动。
直到一阵浅浅的幽香缓缓靠近,金姣才似被解了xue般缓过神来,他慢慢回头,看那个人默默站立在自己身後,还是那样清幽华贵,眉目如画,仿佛天崩地裂都融不进他眼中一闪的点点星辰。
他总是这样追著他,追的心力交瘁,那人却永远飘渺如烟。
金姣鼻尖一酸,忙回过头去。
无烟帝上前两步,看著金姣倔强的侧脸,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谁都不让我知道……,若不是我自己闯到无忧境,窥得天石,你们不会让我知道,你要走了我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
金姣垂著头,长长地青丝遮住了他的眉眼,微微颤抖著。
无烟伸出手,顿了顿,还是抚上了他的发顶。
“会回来的啊……,走了,还会回来的。”
“开天辟地以来,天帝三劫,然第三劫从未有人回来……,十几任帝君从未回来……从未……”
金姣摇著头,紧紧握住无烟的手。
“天石上显的图纹我看到了,是倪荒,是倪荒,我剔了他仙骨,打灭他的元神,我改了劫相了,所以……”
“金姣……”无烟打断他的疯话,不忍道,“三界中,只有一个倪荒麽……”
天劫若是易改,上古帝君们又怎会一个个的去而不返呢……
这样浅显的理,其实谁都晓得的,金姣这样Jing细的人,怎会不知呢。
怎麽不知?
只是知了,也当不知吧。
金姣慢慢松开了手,无烟瞅见,他连指尖都捏的泛了青,不自主的轻颤著。
“为帝为君,为苍生为三界,天命定数让上位者受此三劫,必为其知晓世间万象,百态真理,生死之相,不过本心。”
无烟这话,说的平实,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