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世间万物开始化为红色,橘色,黄色,如天涯墨客手中的笔,笔走龙蛇,气吞山河,带着水渍在大地晕染开来,朦胧却又火热。
Jing致的小窗被打开,细微的风柔和地吹进屋里,布置温馨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两个男人相拥的照片。
两人都十分年轻,彼此目光相触,高大的男人嘴角带着微笑,眼神柔和地看着个子稍矮的带着羞涩笑容的男人,阳光攀爬到照片上,刚好将光芒投在羞涩的男人脸上,另一半却陷入黑暗。
房间里,一个男人正端正坐着,背对着光与风,将窗外的美好完全隔绝,似乎隐藏在黑暗中,看起来孤独而又寂寞。
电脑旁的音响似乎响起细微的沙沙声,很像吧七八十年代的那种老旧收音机一般,从青砖灰瓦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了一种斑驳的年代感。
“星河,我喜欢你。”音响发出男性的声音,浑厚而富有磁性,又带着少年人的青涩和紧张,“真的,我不拿你当哥们儿,我喜欢你,无关性别,男女朋友那样的喜欢!”
一个清澈的少年声音急切地说道:“别,别开玩笑了,我去上课了。”
“先别走,你得给我个回答,你喜欢我不?”
“郎峻辰,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我喜欢你。”
对话有很多杂音,听不清楚,似乎隔了许多年,就像八十年代的老电影,浓重的复古味道,一段对话到此结束。
鼠标轻轻的点几声,音响里传来一阵吉他的声音。
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配合着吉他的节拍,开口的那一刻,天空的云彩登时动了起来,风儿也默契地于远方吹来,不远处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整个世界除了少年的歌声再无其他。
“我拈来一缕春风春风也沉醉,折柳叶轻吹望你却皱着眉,你说旧梦已碎解不开过往心结”
低沉的男声带着笑意,说:“媳妇儿,你唱得真好听,以后只许给我一个人唱,我要听到老。”
鼠标声继而响起。
另一个音频被打开。
一个男人大着舌头,低沉的声音隔着音响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酒味:“星河,媳,媳妇儿,我,我一定对你好!给我三年,我们先,先苦一点,等你老公挣大钱了,我们买个大房子,养条小,小狗,嗝儿——你要买什么我给你买什么,保证不,不耍赖,相信我。”
音频里面静了一会,随后响起男人打呼噜的声音,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似乎带着哭腔。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鼠标的声音麻木地响着。
“星河,拿了结婚证开始,你就是我的老婆,不许其他人染指,你也不许去看别人,你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郎峻辰这辈子定不负你!”
男人的誓言仿佛震动天地,语气昂扬坚定,带着浓厚的爱意。
轰——
晶莹剔透的水在杯子里迅速摇晃,荡起泡沫,关门声震动传感到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动,而被子在桌子旁边摇摇欲坠,一双修长,却饱受沧桑的手将水杯推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连忙站起身,脚步极快地走出卧室。
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原地,一身价格昂贵的西装,熨烫笔直的裤子,岁月的侵蚀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伤疤,反而更添成熟魅力,冷峻的脸上看见来人,浓密的剑眉一皱,又悄无声音地舒展开,只有那黑漆漆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耐烦。
“峻辰,你回来了。”身耿星迎山上前,声音沙哑,隐约可以辩识出曾经清脆的声音。
郎峻辰唔了一声,脱掉鞋子和外套,将手里包装漂亮的口袋塞进耿星河的怀里,径直走进卧室。
镜头抬升,午后的太阳从客厅的落地窗射进室内,柔和的光芒从脚踝一路攀爬直脸上,一张帅气俊秀的男人眼里满是受伤,仔细一看,眼角处,布满了岁月的皱纹。
这是一个帅气的大叔,属于俊秀的帅气。
耿星河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口袋,这是他的生日礼物,郎峻辰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他看着男人走进卧室的背影,他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这是两人同居后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如果不是他的生日,男人是否还会回这个家,还有待考究。
耿星河将礼物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外套盖不住浓郁的香水味,他脚步顿了一下,眼睛中掩盖不住的悲伤,他深吸几口气,轻缓地走进卧室。
郎峻辰已经脱掉了衬衫和领带,赤着上身在衣柜里翻找着。
耿星河小声道:“峻辰,在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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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峻辰顿了动作,提腿将柜子踢上,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拿着手机单手回着消息,不做言语。
耿星河鼻子有点酸,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说:“是在找这个?”
床上的男人终于正眼看着他,锐利的双眼辨别了包装后,沉声道:“谁让你随便动我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