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邢兰州推开虚掩的厨房门进来,先吸鼻子,说:“炖鸡汤了!杀了几只鸡呀?”
“两只。”李惜文看见他那个五颜六色的脑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邢兰州被她笑的不好意思,摸着脸问:“两只鸡怎么吃?”
“鸡肠鸡肝鸡胗辣炒,鸡胸rou看你们要吃什么。剩下的都炖汤,中午再吃鸡汤了。”李惜文撸袖子,“你们家的炉子留一个烧水,那一个给我拎过来。”
“这是要在你家吃三餐的呀,那怎么好意思!”邢兰州嘴上推辞,脚尖已经朝外了。
李春来听见邢兰州的说话声,很有做哥哥就要时刻谨防狼崽子的意识,立即就爬起来下楼。邢兰州已经走了,他在厨房边站了一会感觉自己帮不上忙,问:“你二哥在家都干什么?”
“寒假他不回来,暑假大清早买个猪心或者什么的切开,实在没有rou就拿个水果剪开来,缝缝缝。”李惜文开心的笑,给水果缝线这个主意还是她给出的呢。
“他不做家务劳动的?”李春来想像他弟弟拿着针线缝水果的样子,也笑了。
“以前我们住在向阳公社的时候,上山砍柴烧炭都是哥哥们。平时家里打扫卫生洗床单被套也是他们呀。烧饭二哥也会的,就是烧的没有妈妈和我烧的好吃,所以家里没人愿意让他烧。”
李春来昨晚吃过蹄膀面,现在对自己的厨艺有清醒的认知,做饭他就不插手了,他给自己找活干,“今天太阳还行,我给家里拆洗被子吧。”
“被子前几天爸爸拆洗过了,要等过年前再拆洗。今天家里要做糖,很多事情做的。”
“花生糖冻米糖芝麻糖?”李春来想一想,“邢绥德那个王八蛋原来是抢的你零食吃。”
“没有啦。我们和胡阿姨邢伯伯做邻居,他们家帮助我们家很多的。特别是我小哥考军校……”
“小弟考上军校了?哪个军校。”李春来很惊奇。
“东军工呀。”李惜文快乐的眨眨眼,“我们家只有两个表哥在部队,但是他们也不懂这个,打听学校都是胡阿姨和邢伯伯主动帮忙。我爸爸妈妈讲,请他们吃一辈子糖都是应该的。其实我们也没有请啦,今年做糖的小麦和花生芝麻,也都是胡阿姨找人去买的。”
李春来挑挑眉,“我要是早一年来齐市找你们,就不用麻烦他家了。”
师伯当年都能把这个大哥哥送出去留学,现在能量应该更不小,不管李春来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好歹二哥大学毕业还有五年呢,先给他吹吹风,叫他给二哥铺路!
李惜文立即说:“以后大哥哥要Cao心的地方很多呢。二哥医大毕业还可以继续往上读,不继续读也要分配工作。我觉得军医大学和军医院最好了。”
李春来笑起来,摸摸李惜文的头顶,“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还是要问问你二哥怎么想。”
李春来把家里的每个人都问到了,李惜文挑能说的说给他听,特别给他打预防针,“去年过年的时候我爸爸回去看nainai。可能是大伯伯说了什么吧,nainai挑事说师伯怎么样,爸爸跟大伯一家都翻脸了。我家二伯伯特别Jing,有好处的事情大伯伯要是出头了他就跟着大伯伯走,大伯伯要是没出头,他也会自己找。上回他还想把堂弟交给我妈妈管教,但是又不舍得我妈妈打堂弟,最后还是算了。然后我们乡有人招工到我大舅工作的工厂,他又来找爸爸想办法。但是人家招工是初中毕业生,我二伯伯家的堂哥都只念到小学一二年级。我爸爸叫他看着堂哥们去读夜校了,说夜校学历也有用,以后公社有什么学习的机会都能参加,有了文化再想招工就不难了。”
李惜文这是明明白白把李大海家的亲戚情况摊开来给李春来看:nainai不是好惹的,大伯也不能惹。二伯伯一家有自己的小算盘,太过份的李大海不会答应,但是二伯伯家如果自己努力,李大海也不介意帮帮忙。
也就是说,李春来以后要是和李家的亲戚打交道,也保持这个准则就行了。
李春来能和李惜文三言两语就把认弟弟的事情理清楚,脑子当然够用,接收得到李惜文曲折表达的意思。他和李家的亲戚打交道是看李大海的情份,李大海要是什么都不说,李家人找到他这儿那肯定是必须帮忙。李惜文既然说的这么明白,他心里有底,以后也能避开好多麻烦。
李大海一家人,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成自己人了。李春来再摸摸李惜文的头顶,说:“你堂哥们要把夜校读出来也不容易呢。”
邢兰州提着炉子,还带着哥哥过来。
昨天邢绥德的帅哥光环就碎掉了,今天李惜文看见邢家大哥仍然觉得他特别帅,却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不在脑内发弹幕了。邢绥德打个招呼又只是点点头的那种,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灵魂有趣,是不是聪明得足够可爱,直接就把他和邢兰州一样扔进了帅气邻居家哥哥的分组。
邢绥德昨晚一直挨饿,揍弟弟的运动量也不小,他进了这个香喷喷的厨房,真是饿的慌啊,避开李家小妹给了邢兰州一个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