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丝线,但凡有女客来,都让叶无悔就着丝线,美名其曰悬丝算命,又不必触碰,又有格调。
这样彬彬有礼,长相出众,又有逼格的算命摊子,安都城仅此一家了。
叶无悔生的就是一副很可靠的模样,寥寥数语,道遍天机,一天下来,竟是赚的盆满钵满,殷无情摸着鼓起来的钱袋,毫不小气的领他们到了安都城最贵的酒楼。
饱食一顿之后,他们便回了住处。殷无情当初购置的房屋有五间房,最大的那间作为书房,其余的正好够他们一人一间,只是空出来的那间常年没人住过,沾了些灰尘。
这处理起来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画个水阵,再画个风阵,简单粗暴的可以清扫干净了,这本是莫子衣最拿手的,今日他却在殷无情和仰星河的面前“嗷呜嗷呜”的叫了一通,说什么房间堆满杂物不好清理,就暂且让叶无悔和他挤一间房间。
然后昂首挺胸的叼着叶无悔的衣角,连哄带骗的将他领进了自己的房间中。
叶无悔前世曾和莫子衣同住了几夜,知道莫子衣的寝殿向来整洁。他不爱点香,只是时常开着窗户,万花台的花香便自然飘进,寝殿里挂满的红绸罗缎总是伴着香甜的花香飘动。
这一世,莫子衣的房间同以前的一样,床帐,云被,软枕,都是红色的,因为久不在家,用来盖住桌面上东西的布也是红色的。桌角上摆了一瓶星辰花,因为被用阵法定时浇水,即使半月多无人照顾,这几朵小花生的依然娇嫩,淡蓝色的小花瓣在这一片红色之中,清新且昳丽。
小狐狸化为了人形,着了如火枫衣,拉开床帐,将云被铺得整整齐齐的,又从柜子里找了个软枕出来,同他枕的这只是一对儿,他将两个枕头摆放好,转身,却见叶无悔呆呆的站在门口。
莫子衣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小哥哥,怎么了?”他环视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所见之处尽是红色,“小哥哥可是不喜欢红色?我可以换的,银白如何?”说着,他便想将床帐扯下来。
叶无悔拉住他,道:“我很喜欢。”他走近案几,靠近那一瓶星辰花,指尖掸去花瓣上的水珠,道:“我的房里,也有这么一束小花。当日你我假装结契时,我在额上画的,也是星辰花。”
“我知道呀。小哥哥是浪漫的小哥哥。”莫子衣撤去花旁的阵法,掀开盖布,将浇水用的容器注满了水,一点一点,极有耐心的喷在泥土上,直到小花吸饱了水。他一边浇水,一边问道,“那小哥哥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红色吗?”
“......不知。”前世也从未听过莫子衣提过。
“因为红色很浪漫呀!”莫子衣转过身来,盯着叶无悔,嘴角上翘,漾起一抹暖阳,“晨起时朝霞满天,傍晚时红云遍布,朝阳,落日,日出日落,皆为红色。”
叶无悔想了想,忆起往昔他们曾共着喜服,共踏喜毯,却没有完成最后一步,怅然的心中所思道出声来:“成婚时,喜服也是红的。”
莫子衣捏诀,指尖变出了一朵小红花,顺手就插在了叶无悔的发丝里,他又调整了几次位置,远远观看了好些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才用那双月牙似的,眉眼间还闪着星星的眼睛望着他,扶起他的手,贴近自己胸口,心跳起伏,越过掌心,跃进胸膛。
莫子衣道:“小哥哥害羞时,脸庞也是红的。”
叶无悔不经逗,三两下脸颊已经红成一片,莫子衣收回手,从柜中找了干净的巾布,跨在叶无悔的肩上:“小哥哥可不能这样就容易脸红了,若是以后成婚了,时常对着娘子脸红,那岂不是羞坏了?”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小哥哥光明磊落,既答应要对我负责,那是万万不能跑的,至少在我觉得满意之前,小哥哥你便是我的夫君,对外你都得宣称是有家室的,你说对吧,夫君?”
“......嗯。”也不知叶无悔是不是当真被绕进去了,竟木木的点了点头。
莫子衣往前靠了靠,眼里满是乖酌笑意:“那我便允许小哥哥在我面前羞上一羞。”他眨了眨眼,闪着光,“那......夫君,我可以让你亲亲我吗?”
桃花流水杳然去(五)
信依旧一封一封的用机械鸽子送了去, 也一如既往的没有收到任何回信。
他们一行人又换了一处安置,前些日子听闻此处有疑似有中了傀毒的怪物出现,他们便赶来此处寻觅, 幸而这座村子还无人染了傀毒, 他们处理完那具傀的尸体后, 便又在这留了几日,以防万一。
这天, 莫子衣写好了信, 正准备拿起那只机械鸽子继续送信, 却发现了端倪——翅膀的衔接处里有个小红点, 在不停的闪烁着。
莫子衣心下一惊,当即毁了这只鸽子,他沉声道:“长竹, 我们被人暗算了。”
“送信的鸽子身上被装了追踪符, 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长竹树理惊异:“是......叶公子?”
那机械鸽子身上是下了阵法的, 只有叶无悔的指纹能够解开,能够驱使,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