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接着说:“没错,不是垂涎,他只是单纯地感兴趣……为了搞清楚这些秘密,他会不择手段,也不计较他或者我们会因此付出什么代价。”
“听起来怎么像个科学变态。”陆北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等等,难道他是——”
闻乐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海国血脉的特征在陆爸爸那一代失传,又在双胞胎这一代觉醒。如果说陆凭卷土重来,依旧对海国的血脉感兴趣的话,那双胞胎就得第一个遭殃。
陆北楼默默地瞥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戴着的素银戒指。
什么鬼。他是想长出尾巴来啊,还是想让自己的歌声变得更加魅惑啊?陆北楼腹诽道。
他的魔核都已经没了,他妹妹到目前为止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其实相当安全?
闻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走了。”
晏菀有些忧心,还想说些什么,就只听见“叮”地一声——
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少女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柄一人高的三叉戟,柄部落地的时候隐隐发出兵戈的清鸣。
“如果只是怕他上门找麻烦的话,那不用怕。”闻乐眨了眨眼,蓝色眼睛中流淌着极光一般绚丽的色彩,“我保证他伤害不了咱们家的任何一个人。”
陆衡:“……”
晏菀:“……”
作为合格的女儿吹,陆爸爸和陆妈妈下意识想感动地把闻乐拉进怀里,说一些“女儿长大了”一类的温情脉脉又满含鼓励的话,但是他们意识到,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场面会变得更加古怪。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一段时间。
闻乐:“?”
陆衡先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问闻乐说:“南枝啊……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三叉戟吗?自她到了海国起就自动出现的。于是她坦诚地摇头:“不知道。”
陆衡沉默了。
晏菀回过神来,脸色微妙地说:“南枝啊,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她可以回答。闻乐说:“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
绝了。陆衡捂脸,自家女儿这血脉觉醒得堪称猝不及防,在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被发现了简直就是个靶子。
“南枝,爸爸知道你很厉害。但是那些人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陆衡认真地直视着闻乐的眼睛,握着她的手,说,“你还没有长大,这不是你该承担的风险。即使你很强大,我们也不能随意将你置于险境。你明白吗?”
闻乐:“……”不是,我其实真的很能打的。
陆北楼叹了口气,扯了扯她的袖子,意思是“算了吧”。
就算闻乐是个绝世高手,她即使当场给陆家夫妇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他们也不会答应放闻乐出去对敌——毕竟她现在的壳子还是个高中学生。
闻乐开始认真思考起了把外貌直接调整为成年体态的可行性。
……
度假山庄。
山庄里的警卫都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其他人四散逃走,偌大的山庄居然空了下来。
黑色长发的男人扶了扶眼镜,唇边还是挂着温文的笑容。
他抬起手,凝重的黑色雾气蔓延开来,将整面布满蔷薇的花墙侵蚀殆尽,花朵统统凋零,残缺的枝叶透着青灰的死气。
明月高挂,清辉淡淡地撒了下来,有一瞬间将他的发丝染成了白色。
男人低头,颇为爱惜地抚摸了一把自己手中提着的老旧皮箱,墨色的双眼流露出几丝缱绻和眷恋来。
他推开陆老夫人留下的那座城堡的侧门,抬头望了一眼蓝顶的塔楼——那曾经是属于他的塔楼。
咔哒。门被打开了。
穿行过沉寂的大厅,绕过一段走廊,他没有开灯,就这么走上了漆黑的木梯,拾级而上。
当走到一片挂着肖像的墙面时,男人停下了脚步,抬头,借着月光看清画布上那张纯净柔和的脸,那张脸似笑非笑,鬓边含苞待放的栀子几乎要在画布上绽放开。
男人伸出白皙到病态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了一下,触摸到一层浅浅的灰尘。
“我回来了。”他低声地说了一句,一如每个久未归家的游子。
可惜没有人应答他。
青年忽然敏锐地皱了皱眉,转身,果然一团纯黑色的火焰在他身后默默地燃烧了起来。
明明是跳跃着的火焰,却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热度,一眼看去只觉一股扑面而来的浑浊与沉重。
“别忘了你要做的事。”
那团火焰出声,声线尤其低沉沙哑,如一个垂暮的老人。
青年无声地冷哼,细长的眼眸微微敛起,手心却罡风乍起,毫不留情地将那团火焰撕裂:
“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火焰只被那阵风吹散了片刻,马上又如鬼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