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到了脖颈,虽然给薛典救了回来,但颈间却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勒痕,青紫色过了一夜,变成了很打眼的乌青色,而且因为伤着了嗓子,说话都是低哑微弱的。
谢氏瞧见养真来到,双眼早红了。
珍姐悄悄地说道:“太太先前醒来,又流着泪自己抱怨说何苦救她呢。”
养真在床边坐了,看谢氏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样子,心中十分疼惜:“我昨日跟太太说了多少话,怎么一点也听不进去?”
谢氏落泪道:“你的话我自然听着,但是我不怕别的……唯独是恨自己又连累了别人。”
“太太连累谁了?是我,还是薛叔叔?”养真摇头道:“难道太太还不知道我不是个怕被连累的人?要是缩头缩尾,当初又怎么会执意搬出乔家呢?至于薛叔叔,太太这次要是救不回来,那才是真正连累他了。毕竟若太太出事,就是因他而起,让薛叔叔以后如何过得去?”
谢氏转过头去,恨不得大哭。
养真握住她冰凉的手说道:“我当初执意带太太出来,无非是想让你过两天舒心的好日子,想让你平平安安的,你要是那么想不开,岂不是我害了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我要给你赔命才是。太太本是保全我的名声,若由此我们两个都送了命……也不知道这名声跟性命之间哪个更要紧?”
谢氏挣扎着起身,将养真抱入怀中,用沙哑的嗓子哭说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你的心意,才更不想你受半点委屈的。”
养真道:“太太要真不想我委屈,就不要因为那些人说的话而自己为难自己!你若是安安稳稳快快活活的,我便什么都不怕!”
两人正说到这里,外间小红来到:“太太,姑娘,门上来说,定国公府的一位nainai来拜见。”
养真一怔。
谢氏也呆了呆:“定国公府?咱们以前跟他们没什么交集啊。”
养真突然想起当初皇上曾想撮合赵芳敬跟定国公府……莫非来人跟此事有关?当下吩咐道:“请到里间落座,不可怠慢。”
谢氏也振作道:“既然有贵客来,你且去吧。”
养真道:“太太呢?”
谢氏含泪看了她半晌:“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难道还会再犯一次傻吗?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养真听她说了最后一句,便知道她终于想开了。当下才起身往外而去,又叮嘱珍姐等好生照看着。
在养真去后,谢氏叫丫鬟扶着自己起身,只觉着喉咙里火辣辣的。
她抬手在喉头轻轻地摁了摁,疼不可当,骨头都像是碎裂了似的。
回想昨日那种濒死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但是在此之外,却另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是有人将自己一把抱住,不由分说地救了下来。
那极有力的大手有些粗糙,忙忙地在她的胸口,腹部……身上各处,仓促而粗鲁地推拿。
谢氏呆了会儿,惶惶地问道:“昨日真的是薛爷把我救下来的吗?”
珍姐道:“可不是么?太太真的要好好感谢薛爷才是,当时我跟小红都吓呆了,手软脚软的,想把太太放下来都不能够,幸而薛爷来的及时。”
小红在旁边听见,插嘴说道:“薛爷的身手可真好,没见他怎么样,整个人嗖地就飞了起来,一把将太太抱住,极为容易地就把太太救下了,他哪里是救了太太,也是救了我们的命了。”
珍姐叹道:“是啊。太太有什么想不开的?纵然二爷来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这不是咱们早就预料到的吗?可是自打出了乔府来到这里,日子竟比乔府更舒心百倍,外头有薛爷撑着,里头还有姑娘孝顺,太太有什么不足意的?就看在姑娘的面上也不该这样想不开呀……”
谢氏本已经好了,听了这两句话忍不住又泪涟涟的。小红也红着眼圈说道:“太太虽然膝下没有个一子半女,但是姑娘却比亲生的还要亲近孝顺呢,姑娘这样疼惜太太,太太自然也要好生疼顾她,要知道姑娘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太太怎么忍心抛下她呢?”
谢氏听两个丫鬟掏心掏肺的说着,又是懊悔,又是感动,忍不住哽咽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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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养真在齐嬷嬷跟杏儿的陪同下来到外间,才进门,就见堂下站着一道婀娜的身影,旁边左侧的圈椅上还坐着一个气质雍容的妇人。
养真认出那妇人是定国公府的二少nainai,本姓宋,是景阳侯之女,先前在荣国府老太太寿的那天也是见过的。至于那女孩子,却是这二房的嫡出,名唤张嫣。
见了养真进门,宋二nainai就先站了起来,往前迎了两步。养真不敢怠慢,屈膝行礼道:“原来是二nainai跟姐姐到了,有失远迎。”
宋二nainai含笑将养真扶住,笑道:“何必见外?姑娘不要嫌我来的唐突就罢了。”
说话间张嫣也上前,两个人对着一拜,张嫣含笑道:“先前在荣国公府一见妹妹,我便无法忘怀,总算打听了小公爷妹妹住在此处,便请太太带我来拜会了。还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