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道:“不管如何,臣女承殿下的情了。”她说着又深深地屈膝行了个礼:“臣女不打扰王爷了,恭送王驾。”
赵芳敬见她知趣,便也没说什么,正欲转身进轿,就听见得得的马蹄声从远及近传来。
这是通往皇宫的靖平大街,若无紧急军情或者要紧公务,是绝不可以任意跑马的。
赵芳敬略觉诧异,止步回身往后看时,却见有一匹枣红马从身后疾驰而来,马上的是一道银白色缎袍的身影,英姿飒爽。
很快的那马儿已经来到近前,少年玉面朱唇,两道极英武的眉毛,正是赵曦知无疑。
本来要去拦阻的宫门口禁军们见是三殿下,才都放松警戒。
那边赵曦知翻身下马,有侍卫牵了马儿过去,赵曦知来到跟前,好不容易才将目光从桑落身上收回,他看着赵芳敬拱手行礼:“给十三叔请安。”
这边桑落也微微屈膝:“参见三殿下。”
赵曦知忙道:“桑姑娘免礼。”
此刻赵芳敬打量着赵曦知,道:“听说你今日跟着御林军出城Cao练,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这问题自然显而易见。
赵曦知脸上掠过一丝窘色:“我……”他情不自禁又瞥了眼旁边的桑落,竟有些心不在焉,无法回答。
赵芳敬见状笑道:“你可别是怕Cao练辛苦,故意偷懒的就罢了。好了,我先回去了。”
他不等赵曦知再说什么,便转身入了轿子。
赵曦知忙退后一步:“恭送十三叔。”桑落也跟着退后躬身。
赵芳敬的轿子起驾往前而去,桑落仍是垂着眉眼,轻声说道:“臣女也告退了。”
“四姐姐!”赵曦知急忙叫住她。
桑落略微抬头:“殿下可是有何吩咐?”
赵曦知见是在宫门口,很是不便,心中大感为难。他当然是因为听说了皇后宣召桑落进宫才着急赶回来的,完全没有想到过见到她之后会如何。
见赵曦知无话可说,桑落重又垂眸道:“若殿下并无吩咐,我便先告退了。”
赵曦知一路急赶回来,加上天热,心浮气躁,此刻更加涨红了脸,正在无法可想的时候,突然发现桑落的脸颊上似乎有数道印痕,看着颇为怪异。
他起初以为自己是看错了,转头细细一打量,才大惊失色:“姐姐的脸是怎么了?”
桑落本欲转身,闻言抬手在脸上轻轻挡了挡:“没有怎么,殿下是看错了。”
谁知赵曦知关心情切,一把握住桑落的手,就近看去,顿时惊心非常:“是、是谁打了姐姐?!”
桑落皱眉,忙将手抽了回来:“殿下请不要如此。”
赵曦知睁大双眼,心惊rou跳:“是谁对姐姐动手,难道是、是母后?”
想到皇后之前曾惩戒自己的种种,赵曦知自觉必然是皇后无疑了,毕竟除了皇后,谁又能在宫中动手打人?
不料才问完,便听桑落道:“殿下慎言!”
赵曦知一怔,桑落皱眉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贤德仁慧,怎会如此……殿下怎可以如此妄加揣测!”
赵曦知听她语气有些严厉,显然动手的绝非是皇后。
三殿下惊愕之余,心里却稍微好过了些,毕竟对他而言,倘若是皇后动手打了桑落,那真是最糟糕的情形了。
“不、不是母后,那是什么人?”赵曦知呆呆地看着桑落。
桑落的神色却淡淡地,只说道:“没什么,殿下也不必追问,也无须放在心上。毕竟如果殿下把这件事当作一件正经要事去追查询问,若是给皇后娘娘知道,必以为我是个轻狂张扬的人,毕竟此事是因为我而起,所以倘若殿下是真心为了我好,那就息事宁人,就当作不知道此事的最好。”
赵曦知愣怔原地,桑落说完后,却轻轻地又叹了口气,一笑道:“其实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一件什么大事,为人下者,势必会多承受一些,我也习以为常了。”
赵曦知看着她略显惆怅的神色,心头一痛:“四姐姐……”
桑落抬头向着他笑了笑,道:“殿下是天之骄子,自然不会懂这其中的滋味。但是我想,就算是贵为殿下,自然也有那常人所不知的为难之处,将心比心,忍一时风平浪静。”
赵曦知听她徐徐道来,十分的温和恬淡,又很体贴人心,一时更加的怜惜非常:“我、我明白姐姐的意思,不会冲动行事的。”
桑落温声道:“殿下自然是极为聪慧之人,是我多话了。”
“不不,姐姐说的很对,我受教良多。”赵曦知连声道,恨不得长篇大论地竭力赞扬一番。
桑落却敛了先前的笑容,仍旧恭敬谦和地欠身说道:“既然如此,请恕我告退了。”
赵曦知很是不舍,却也只能任由她上了马车,调头而去。
一直目送那辆车远远走了,赵曦知才进了宫门,且走且叫小金子去打听,不多时已经得知:“是丹霞公主今日进宫去拜见皇后娘娘的。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