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斐被问得哑口无言,瞪了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秦闲愁容满面:“我还有一万句要问,这才问了几句。我还想要知道二战、三战都在哪儿,你可有过受伤,怕不怕药苦等等好些话。”
牧青斐:“……好端端你知道这些做什么?”
秦闲:“那她好端端干嘛又来找你?”
两人已经走出了好远,再上一层阶梯就回了甲板,多数人都在上头耍闹,衬着阶梯下有些安静。
牧青斐越听越不明白,有些恼了:“你干嘛Yin阳怪气的,我只不过是在绣娘那处碰见了她,凑巧说了些投缘的话罢了。好赖你都要生气,我都没跟你计较……”
“计较什么?”
“……你管我计较什么,你计较什么?”
“我吃醋了,好大一缸。”
“……她是个女孩!”
“那就不能吃醋了么?”秦闲愈发胡搅蛮缠,还往牧青斐那里踏了一步,“你有话对她说,却不愿意告诉我,我如何不介怀?”
牧青斐已经不知道是羞是恼:“都说了只是凑巧说了几句话而已!”
这话似乎丝毫安慰不了秦闲,反逼他又近了一步,问:“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哪还有其他话,就这些了!”牧青斐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都抵墙上了,道,“还是你也要听什么‘王师北定中原日,一行白鹭上青天’?”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秦闲的表情可谓滔天巨浪:“‘两个黄鹂鸣翠柳,烟花三月下扬州’?”
牧青斐吃惊:“你怎么知道她串诗的事?”
浪尖溅起了水花,秦闲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话:“她当年跟我示好的时候,就是胡抄了这么本诗集。”
“示好?”牧青斐瞬间揪住了词。
没等她把这个词消化成熊熊怒火,秦闲直接搂了上来,劲还有点大。他永远都有倒打一耙的本事,低着头抵在牧青斐肩上,道:“你以后别跟她来往了。”
“……这话你该自己记着的。”
“可她是冲着你来的。”
牧青斐被抱得动弹不得,与秦闲贴着的肌肤早已滚烫。她小声道:“她不过是一个女孩,能对我做什么?”
“不知道。”秦闲闷声。
短暂的沉默后,牧青斐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她甚至感觉到贴在她脖颈上的脸颊微微扭动,接着烙来一阵shi意。
秦闲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咬出点浅浅的牙印:“真想把你锁起来。”
牧青斐:“……你胡说什么……”
秦闲摇摇头:“让我再抱一会儿。”
周遭安静得只剩两人衣衫的摩擦声。心脏抵着心脏,靠在秦闲怀里,一旦安静下来后牧青斐忽觉鼻子泛酸。她想起了方才萧应飞、蔡厄说的那些“危言耸听”之语,只觉轻舟巨浪、惶惶不安,就剩这怀抱能给她安慰。
“我有话想说。”她轻声道。
“嗯。”
“我……”
她正要把话说出口,远处突然传来两道脚步声,于此同时有人道:“待取了琵琶来,我非要让她好看!”
声音已逼近阶梯!
牧青斐干脆地推开了秦闲,左右皆找不到躲藏之处,焦急地朝他虚声道:“藏哪儿?怎么办?”
孤男寡女相会此地,传出去两人可就没有安宁可言了!
她越想越急。
最终她没有找到躲藏之处却安全逃过了一劫,只因脚步声差转角就要到入口处时,甲板上突然涌来一阵惊呼。
“有人跳湖了!!!”
两道脚步声直接掉了头往甲板循声而去。
牧青斐自然也清楚明了地听到了那句话。
“你听到了么?”
“谁跳湖?”
待两人也追上甲板时,前头已经乌泱泱堵了许多看客,以秦闲的个子也难看清前面的情况,只听到有人下水救人、救上来了云云。
牧青斐松了口气,回厢房等秦闲打听消息回来。
一刻钟后秦闲回来了。
“跳湖的是祁双。”
“什么?!”牧青斐从椅子上腾得站起来,满是惊讶,“怎么会是她?可有大碍?”
秦闲摇摇头:“无事,客人中刚好有大夫,先替她看了病,另有人去通报祁府叫人来了。至于她为何跳下去……她几位友人聚在一处哭得厉害,说可怜她终生大事不能自主,猜想应该是为了顾夕昭吧。”
牧青斐闻言不觉心中悲凉:“痴儿怨女,何苦为难……”
出了这档子事后,花舫都没了娱乐的心思。祁连亲自来花舫接回他妹妹,据说他失魂落魄整条路,直到确认祁双无碍后才恢复了点生气。回去一路,路人皆闻马车里隐隐有两道压抑的哭声。
牧青斐等人在他们离开后,也没有心思再吹风,搂紧衣服上了马车各自回家。
两人一路何其沉默,手却始终牵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