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的兔崽子。
长云脚步一转,去了韩今的住处。
韩今还住在老地方,作为掌事, 他是有自己的院子的, 不用跟弟子们挤在一起,她走的时候, 韩今是双腰带,如今过了五年,应该已经是……
还是双腰带。
长云从门缝里看见了坐在屋里剥豆皮儿的韩今他们。
屋子里没什么光线,原本的几个窗户都拿鸡零狗碎的破布糊的严严实实的,以前值钱的东西都被搬走了, 剩下的都是极其简陋的东西。
墙上那些神神叨叨的“神”统统不见了,现在墙面神清气爽,没那么像邪教了。
万神门重形式如重命,宁可断头,也不愿失去“神统”,现在这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都不见了,可见万神门的无可奈何与凄凉。
她推门走了进去,敲了敲门:“师兄?”
在万神门,凡是没有拜师的,师兄师姐都是瞎喊的,都是没有排辈的敬称,只要不喊师娘喊什么都行。
几个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回头惊愕看见了长云。
几个人叮叮咣咣的站起来。
之所以会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是因为……
一个人把筐子打翻了,一个人把小凳子踢倒了,还有一个被凳子拌倒了,一个猛虎扑山式跌在了地上。
滚了满地的豆子。
后来韩今回忆说,他娶媳妇都没有长云回来那天高兴。
笼罩在万神门三年的巨大Yin影,突然就不那么沉重了。
韩今如今消瘦的不像样子,脸颊凹陷,眼睛外凸,一把锁骨“楚楚动人”,形销骨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个顶个的憔悴。
他们大喜过望,一个掌事,两个副掌事,激动的快把房子都掀了。
长云心想,他们到底是被中宗门欺负成什么样了,看见自己这么高兴。
他们几个激动了一会后,韩今先镇定下来:“快,把师兄弟们叫出来,告诉他们师姐回来了,老三,你去上阮院把北院的弟子全部喊回来,让他们马上回来!”
欲进入斜阳残照的黄昏再次振奋起来,无数黑衣弟子穿梭于大道小巷将长云回来的消息一个一个传递下去。
砍柴的,挑水的,做饭的,练武的,在上阮院当值的,都放下手中一切,赶往掌事院。
万神门的最大特点就是人多,尤其北院,弟子上万,一时之间集齐可不是闹着玩的壮观。
刹那间,整个北院那是铺天盖地的壮观,密密麻麻的黑点从四面八方涌来,差点发生踩踏事故。
“师姐回来啦!”
“干!终于不用受欺负了!”
“我草他娘的中宗门,草他娘的火猪神!我们师姐回来啦!哈哈哈”
掌事院挤进来上百个人,没挤进来的人,就在院子外面等着。
长云蹲在台阶上,听他们的抱怨。
这几年他们过的着实是辛苦,被中宗门弟子欺负的惨绝人寰,不许练武功,要被他们奴役,要干繁重的工作一切吃穿用度都被削减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别说其他人,掌事韩今都吃不饱,现在是人比黄花瘦,腰比杨柳细。
长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真相。
告诉这些时刻准备撸袖子造反的师兄弟们,让他们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因为单长云已经没那么厉害了。
天,渐渐昏暗下来,小风喧嚣着将卷着地面的沙尘。
长云站在台阶上说:“我受了很重的伤。”
幽昏的苍穹下,长云衣衫轻飘,神色颇为无奈。
长云又道:“就算我在全盛时期,我一人也打不完所有中宗门的人,一个人也永远救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韩今在她身旁听的清清楚楚,他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一下,随即又如被风吹过火势,壮丽了起来:“没关系,只要你在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们都好像有了靠山一样。”
“因为单长云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
上阮院有很多神,北院没有神,我们只有单长云。
长云笑道:“好,那你们听我说,从现在开始按部就班,不要声张,韩今跟我去一趟上阮院,我要见一见上阮院的人。”
长云换上了万神门的服饰,扎上单色腰带,将头发盘在头顶上,扎了一个揪揪。
去上阮院的路上,韩今简单的将教主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
如今教主还在牢里,十八个“神”里死了八个,如今还有十个靠着屈服中宗门活了下来。
长云问:“他们过的如何。”
韩今:“起初他们还想着积极反抗一下,可是接连死了八个神后,便就渐渐丧失了斗志,如今颓的很。”
长云:“怎么个颓法。”
韩今叹口气:“水蛇神的阁院到了,师姐去看看他吧。”
长云站在阁院的门口,还未来得及通报,就跟刚巧跨出大门的水蛇神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