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流,脚程必定慢于我们的骑兵,倘若我们此时南下去追,必定能追上。”
这一点夏殊则当然知道,他捂着嘴唇,咳嗽了一声,“打点人手。”
他像是刻意地屏蔽了五感,这时卫绾无法洞察他的内心,只知殿下神色冷漠,无喜无怒。
他的长腿于门槛处一跃而过,身影犹如一道疾风。
卫绾所处的黑雾便也随之飘荡而去,仿佛是黏着太子的一块糖,他到哪里,她不用走,便会被动地跟到哪里,其实卫绾其实并不想跟着夏殊则,将前世惨死的结局再经历一遍,但现在看来也由不得她。
冯炎等人为夏殊则牵来汗血宝马,他翻身上马,手掌拍在马脖子上,勒住缰绳,策马南下。
跟着他身经百战的骑兵,不费吹灰之力便追到了王徵与卫绾逃亡的行踪,本可以立即便扑上去,将这对“jian夫yIn.妇”捉拿归案,但高胪等人不敢擅作主张,只能等主公示下,没有想到太子却没有立即追上去,而是不紧不慢地追在他们后头。
卫绾恍然大悟,难怪她那时感到太子有时远,有时近,近的时候是完全可以立即冲上来将他们拿下的!
她小心翼翼地从夏殊则的内心之中,窥出了一点近乎于近乡情怯、不敢露面的怯意。
作者有话要说:
这样的梦以后还会有的,大概一共四次,这是第二次,梦会一次比一次长。虽然有点玄幻,但其实还是类似于重生文中恢复前世记忆的梗2333
第 71 章
其余的卫绾便感知不到了, 殿下这时的心思讳莫如深,犹如一座空荡荡的屋子, 被四处阖上了门, 拉上了帘, 卫绾只有一条门缝, 只能从缝里窥见一隅而已。
他们一路跟着卫绾逃跑南下, 过长沙地界之后, 卫绾与王徵的路线便明晰了起来。
黄昏时, 一行人因跟得太紧, 只得暂时停下,沿着河水饮马而去。
夏殊则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湖石上,望着在原地打转,时而朝他看来的黑马,他仿佛从这么一双无辜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同情和悲悯。他自嘲地垂目, 独坐了片刻, 起身朝黑马走去。
他拿着毛刷, 沾了水,替她马儿刷洗背部, 黑马乖乖地等着主人的垂怜, 时不时打着响鼻,那模样神情看起来甚是依恋。
郊外的黄昏的辉光洒落在一人一马身上,犹如浓稠的姜黄汁晕染在殿下的玄衣上。他的衣衫发间都是这种昏黄, 如陈旧的金子般隐曜。
卫绾在一旁偷偷地观望着,藏身于黑雾之中, 便就在马儿的身后,在夏殊则方才坐过的湖石旁。
高胪迎着他而来,手中抱着剑,咬牙道:“属下实在不懂,主公为何明明可以追到,又几度三番地放弃?”
夏殊则刷马的手停了下来。
他侧眸,望向高胪。
“孤……”
他顿了顿,卫绾也凝神听着,想知道这段时日一直隐蔽着自己的心事的殿下在想甚么。
“不敢。”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那被关了近两个月的心门终于得以释放,一瞬间所有的心绪和情感,排山倒海般地朝卫绾涌了来,复杂得令她无法立即便捉摸到,只是这里头有一种基于痛苦的情绪,是最为厚重的,让卫绾有些难以承受。
夏殊则仿佛轻松了一些,面色也渐渐如常,只是自嘲地笑了一声,“追到了又能如何?这一路,是孤逼她至此绝境,她心上之人是王徵,不是孤。”
卫绾惊讶地望着他,她从未在殿下脸上看到过如此懊丧、甚至羞愧的神色,他的自负和矜傲,被撕碎了随意抛掷一边,这时已乏人问津。而她想要碰一碰,都因受到限制而感到钻心地剧痛。
“主公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即便如此,这天底下女子形形色色,足有万千,何必只揪着一个卫绾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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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高胪又道:“其实属下一直不懂,主公与卫绾,不过只是见了几面,她甚至连你的脸都恐怕记不住,到这会儿说不准早就忘了,主公你何以始终不忘……”
夏殊则沉默了片刻,他的手又将马刷攥紧了几分,轻笑道:“真能忘,早就忘了。”
又不是没有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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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赌这一把,赌她能嫁给他,他便会用婚后所有的好,来换她至始至终留在他身边。
高胪也陷入了一团沉默,“那么主公追到这儿来,打算如何?”
“孤亦不知啊……”
前世的殿下远没有如今这般深沉,他还是有着一些少年人的神情,茫然、困惑,对前路毫无把握,不知所措。
“不论如何,还是要见一面的,”他又说道,“只是见一面,孤便离开。”
“那么卫家……”高胪感到一阵惶恐,他觉得主公不会追究卫家。
“卫家的人皆不知情,陛下倚重卫邕,或许不会追责。至于卫绾和王徵,便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