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取便是。”
他的唇边沾着一滴浓白,似无所觉,卫绾羞得以手捂脸,“阿策你生得太俊了!”
夏殊则一怔,无言以对。
卫绾是觉着这么好看的男人做这样的事有点令她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糟蹋了人家,她捂着脸,伸手将他的嘴唇揩拭了去,道:“那我起个ru名,唤棋儿,琴棋之棋。”
她和他的婚姻,始于——一盘棋。
他拼尽全力要赢,然而以惜败告终,便把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搭了进去。
夏殊则没说话,等到卫绾都开始心惊rou跳他是不是不喜时,他才淡淡颔首,“也好。”娇妻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的棋力之烂。从成婚之后,他绝少再碰过棋子了,那时心中没有觉察,直至到了河西之后,与卫绾总是输多胜少地对弈之后,他渐渐明白,怕是心中对下棋这件事有了抵触,如今儿子也……
她欢喜便好。
转眼又是一年深秋,河西迎来深秋的隆重典礼,便是一场敲开窗扉的鹅毛大雪。
卫绾在屋中听着夏殊则传来的咳嗽,心也揪得疼,夏殊则会主动避过儿子贪睡的时辰,到屋外去咳嗽,她听着实在不是滋味,放下已经睡着的儿子,抱了一件狐绒出去。
她将斗篷笼在他的身上,“阿策,你回屋吧,我把儿子放在摇篮里,他睡熟了不会听见的。”
夏殊则正要颔首,远处却传来了一阵惊马之声,轰隆隆,阵仗极大。
满天飞雪之中,策马的玄甲军士,看起来足有上千之众,从四面八方洪水般涌来。
作者有话要说:
文收尾了,哥哥姐姐的爱情故事没法细写,如有需要,我可以单独写一篇番外,如没有需要,咱们简单交代结局就行,或者最后插在夏夏和绾绾的番外里。
第 90 章
当先一人, 骑一匹血红汉血马,甲胄在身, 右手持剑, 是李翦。
在他的身后, 还有从其余两面汇合, 如黑色的水流般冲到此处来的, 马蹄声震天坼地, 已经由不得儿子是睡在床上还是睡在摇篮里了, 卫绾从嘈杂的巨响之中敏锐地听出了棋儿的哭声, 她困惑地朝夏殊则看了一眼,便转身匆匆回了屋。
立在篱笆院墙外的猛将如云,肃然而庄穆,除李翦外,也有不少是跟随太子的旧部, 曾在匈奴之战、羌人之战之中因为骁勇而被夏殊则一手提拔上来的, 谁也不曾忘记过当初的施恩, 当初并肩作战气吞万里的豪举,所以他们回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夏殊则拥着狐裘, 独身朝着院门迎了出去。
在他身后, 高胪等人也纷纷迈出房门,快步跟了上来。
篱笆门被拉开,夏殊则定住了身形, 蹙眉,微微压低了喉音:“诸位来此, 意图何为?”
一人当先下马,行叩拜军礼,道:“末将岳闵,于火雷原一战jian敌三千,殿下一手提拔,为千夫长,后为扬威将军,归幽州扶东大将军麾下,今王无道,亲小人,远贤臣,倒行逆施,末将请命,迎太子殿下出山!”
有一人疾步前来,跪在岳闵旁侧:“末将庞成虎,原昔年黑甲军中伙夫,殿下慧眼如炬,擢末将为正四品将军,归益州萧氏麾下,特请太子殿下挥师!”
这些人在当初匈奴兵败之后,陛下开始拆解他的势力时,都各自归入了别人麾下,而如今,他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理由聚于此处。
夏殊则发出了一声清咳,他没有立即予以回应。
“末将李翦。”
“末将王之刍。”
“末将张侨。”
……
冯炎望着高胪,高胪望着殿下。
一些人,十年饮冰,胸口之血亦如岩浆滚烫。
谁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因此主公只需一封轻描淡写无足轻重的信函,便足以使众志成城,让他们抛下如今的富贵荣华,以命换命再博一场!
卫绾抱着儿子,从一侧的窗户缝里,偷觑着那凝滞的玄色身影,在皑皑的白雪覆没之下,犹如坚守的一柄含而不露锋芒的宝剑。这时她没甚么感同身受的热血豪情,只是想着,日日云淡风轻地照看着她们母子的男人,其实心中从未放弃过他本应得到的皇位。
其实如此也好,当初为了她与燕王做的那个交易,本就让她于心不安,有些东西是该他拿回来的。倘若燕王即位之后,兢兢业业做一个明君也便罢了,偏偏他不是。
让她的殿下心甘情愿地将这一切交给燕王,她如何忍心!
他们歃血为盟,搓雪为坛。
酒碗被摔碎无数。
那日,夜色昏黑之时,夏殊则叩门入里,风雪催逼,他的咳嗽更严重了些,卫绾早已将行李收拾好了,原本包袱不重,但又怕他不吝惜自己身体,特地塞了一件厚实的大氅进去。
她在烛火深处,朝着夏殊则走去,将他沾了雪籽的外裳解了挂在一旁,“药我也备了,记得路上一日煎两副。”
行军急时,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