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出一个煮牛nai的小锅,放到灶台上重新烧热水。
等待热水烧开的时间里,周念又回到客厅确认迟则安的体温,她看了眼体温计,说:“还是有点高呢。”
在外面奔波了将近两天,得到于阳总算醒来的消息后,迟则安看起来像是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连看向她的目光都显得暗淡了不少。
周念软声问道:“是不是又难受啦?”
她记得自己以前感冒发烧时的状态,就推己及人地相信他现在一定浑身都不舒服。一想到迟则安顶着这样的体温坚持到现在,周念心里就一阵接一阵地难过。
“等水烧好了就先吃药,晚点再把饭吃了,”她把医生开的药都拿出来,按照服用时间分别理好,“然后早点上床睡觉,知道了吗?”
迟则安皱了下眉:“你晚上还回去?”
周念愣了一下,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按理来说等吃过晚饭,她差不多也就该回自己家了。
“今晚就住这儿呗,”迟则安低沉地说,“反正还有其他房间,不睡一张床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你。”
实际上周念根本不知道他这种感冒会不会传染,她眨眨眼睛考虑了一下,随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迟则安这才露出一个笑容。
等到水烧好,周念看着他把退烧药都吃了,又想他病成这样洗澡肯定是不能洗了,便进卫生间用热水把毛巾打shi,拿出来递到迟则安手里,示意他把脸和手都擦一下。
迟则安接过毛巾却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周念茫然地与他对视。
迟则安扯了扯嘴角,慢条斯理地将毛巾展开,然后又抬眼盯着周念。
周念:“???”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几秒之后,迟则安蔫蔫地开口:“我没力气。”
周念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人们都说病来如山倒,可他半小时前在医院还能走路呢,一回到家里连毛巾都拿不稳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过这么一想,她就回忆起迟则安输ye时无Jing打采地让她帮忙拧瓶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好像今天从刚见面的那一刻起,她的男朋友就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愣愣地帮他擦完脸,接着果然就看见男人伸出双手,一副连擦手都需要她代劳的样子。
男人以往总是表现出强悍的一面,这会儿病怏怏地窝在沙发里,低眉顺眼得硬朗的五官线条也跟着柔和了许多。
周念只好给他擦干净双手,进卫生间洗完毛巾,她站在门边犹豫半天,还是觉得不吐不快:“迟哥,我发现你一生病,就变得有点作哦。”
迟则安不置可否地扬起眉毛:“我饿了。”
周念:“……”
还没完了是吧。
“可是我不会做饭的呀,”她细声细声地说,“其实你应该回家呢,让叔叔阿姨给你煮病号餐。”
迟则安斜斜地靠在沙发上,十分哀怨:“得了吧,保姆没回来,我爸手不方便,我妈八百年不进厨房,全家就指望着我做饭呢,”说着说着他还委屈上了,“那边地方又偏,叫个外卖都不方便。”
周念听得忍不住声音也软了下来:“那我们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看你吧,随便给我加点儿清淡的就成。”迟则安倒是不挑剔。
最终周念还是选了一家以轻食养生为主题的餐厅。
两人吃过晚饭,周念把外卖盒都收拾好,看了下时间决定先回去拿一趟换洗衣物。
穿好外套,她嘱咐道:“你先去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迟则安却问:“你哪天开始上班?”
“过两天,”周念不明所以,“怎么啦?”
“多带几件衣服?要用的都一起拿过来,”迟则安说,“我可能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周念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
回到家里,她一边听话地往行李箱里放所有要用的物品,一边琢磨这回到底需要在男朋友家里住多久。
按照她自己从前的经验,最严重的一次感冒最多也就四五天就痊愈了。像迟则安这种身强体壮的类型,照理来说应该好得比她更快才对。
思来想去,周念决定就按五天算。
五天时间看起来不长,可她最后还是零零碎碎收拾了一大箱行李,为了方便开工以后选择绣品的主题,周念甚至还把笔记本电脑也放进了行李箱里。
前后耽搁的时间,加起来也就半个多小时。
等到再次返回怡华东里,迟则安已经进卧室睡下。她看见茶几上那种要求睡前服用的药已经拆开吃过,欣慰地想他还是知道要好好吃药养病。
周念把行李箱拖进次卧,又将牙刷毛巾之类的杂物拿到卫生间放好。
盥洗台上只有一个漱口杯,周念把牙刷插进去时忽然愣了一下,她从镜子里瞟了眼一灰一白并排挂好的毛巾,又看了看杯子里一黑一粉挨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