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还是一国之后,这种时候怎的就不能说话了?
慕容离亭道:“圣上,迁都之事并非臣一个人的意思。皇室宗亲、满朝文武,甚至是京城中的一些富户都非常赞同这个计划。”
安肃帝一翻眼皮:“也就是说,你今日并非是来征求朕的意见,而是来通知朕随时准备搬迁?”
慕容离亭道:“您说是便是吧,总之后日一早禁军会护送圣上和后宫的娘娘们,以及皇子公主们离开京城。”
安肃帝嘴上叫嚣着不愿迁都,其实他哪儿有那胆量和慕容离亭对着干。
他抿抿嘴道:“那你呢,你不和朕一起离开?”
慕容离亭淡淡道:“臣不仅是摄政王,还是楚王世子,守护大燕皇室和江山社稷是臣的本分。
迁都之后,臣便没有了顾虑,就可以放开手脚同宋军周旋,力保新都安全。”
安肃帝还想再抱怨几句,最终还是慑于慕容离亭那不容拒绝的强大气势,闭上了嘴。
慕容离亭见他老实了,心情稍微好转了些许。
他耐着性子又叮嘱了帝后一番,这才告辞离去。
孰料他才刚离开,安肃帝顺势就把手腕上的佛珠褪下来重重砸向朱皇后的脸。
“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方才真是把朕一辈子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他是摄政王了不起啊?
你好歹还是大燕的皇后,居然像个无知妇人一般去讨好一个臣子,一个晚辈!”
朱皇后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抚了抚脸颊:“您无非就是逞一下口舌之利罢了,臣妾不和您计较。
摄政王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他既然应承了会护咱们周全,那便不会食言。
臣妾还要回宫去收拾一些用惯了的物件儿,就不陪您说话了。
臣妾告退。”
安肃帝冷笑道:“你还真相信慕容离亭的话?”
朱皇后顿住脚步:“圣上,臣妾也不愿意相信他,可正如您所说,我不过是一介妇人。
生逢乱世,若是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连生命都没有保障。
臣妾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孩子们寻一条活路。”
提起儿女,安肃帝脸部的线条稍微柔和了些。
“朱氏,方才朕也是一时情急……不过,朕却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慕容离亭那人心思太过深沉,咱们必须多加提防。”
见他态度有所软化,朱皇后自然也不好端着。
她耐下性子道:“圣上,臣妾说句不该说的话,比起卓太后,摄政王分明才是更加可靠的,您为何一直都更相信太后……”
“可靠?”安肃帝嗤笑道:“朱氏,慕容离亭做了那么久的摄政王,你可曾见过他的家人?”
朱皇后微微一愣。
她还真的是没有在意过这些事。
楚王府的悲惨遭遇已经过去了快一年,慕容离亭也再次回到了燕京。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看起来却还是那样俊美不凡气质尊贵,甚至比从前更加吸引人。
一个人能保持这么好的状态,足以证明他过去这几个月应该生活得不错。
慕容离亭是个大孝子,这一点在大燕无人不知。
所以,他生活得不错,想来他的父母也一定活得好好儿的。
因此,根本没有人主动提起那诈死的楚王慕容绯,以及据说是疯了的楚王妃康氏。
大家甚至不约而同地认为,他们似乎依旧住在楚王府,从未离开。
此时听了安肃帝的话,朱氏突然间觉出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圣上,莫非您知晓楚王府一干人的去向?”
安肃帝道:“朕做了近二十年的皇帝,虽然一直没有什么建树,但心腹还是有几个的。
据可靠消息,早在慕容离亭回京之前,就已经把慕容绯和康氏送出了故桃关。”
“故桃关?!”朱皇后惊呼了一声:“也就是说,慕容绯和康氏早已经离开了大燕?”
故桃关是大燕通往西域的重要关隘之一。
若非为了出关,楚王府一家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个地方。
安肃帝点点头:“所以朕根本不敢相信慕容离亭,一个早已经准备好退路的人,难道还会为了大燕尽心尽力?”
“可……”
朱皇后想了想,又觉得安肃帝的想法有些不对。
把家人安置妥当,不恰好证明慕容离亭已经做好了和大燕同生共死的准备么?
大约只有被压抑了二十年的人,才会有那种奇特的想法吧?
朱皇后不想再与安肃帝分辩,行了个礼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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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后,慕容离亭乘马车回到了楚王府。
阿宾见他面色有些不好看,大着胆子问:“世子爷,您今日遇见什么棘手的事了?”
慕容离亭端起茶轻啜一口:“如今的大燕,哪一件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