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一样。
生怕旁人不晓得他们夫妻是大宋皇后的爹娘?
还是想要告诉别人他们在府里被父母兄嫂挤兑得住不下去了?
简直太丢人了!
这下好了,原本计划中属于成国公府的热闹,一多半肯定都归了承恩侯府。
大宋皇后依旧是姓司徒不假,可人家还会认为她的娘家是成国公府么?
下人们见国公爷一脸的晦气,谁都不敢上前触他的霉头。
整个书房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还是一名管事的到来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
他喜滋滋道:“回国公爷,圣上身边的修公公来了。”
司徒恽那满脸的晦气顿时一扫而光。
他急忙站起身道:“还不快快有情。”
其实此时小袖子离此处还远得很。
直到司徒恽换过衣裳整理好仪容,他才随着国公府的大管家来到书房。
宣读完口谕后,小袖子道:“圣上和皇后娘娘在御书房等候国公爷,您这就随奴才一起进宫吧。”
高兴归高兴,司徒恽却还没有昏了头。
给小袖子塞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这才慢慢询问帝后为何事召见。
小袖子笑道:“主子们的事儿,奴才哪里敢胡乱打听。
不过您也别着急,奴才瞧着圣上和娘娘心情像是很不错呢。”
司徒恽笑着拱了拱手,能打听到这几句,已经是那荷包的功劳。
帝后在心情不错的情况下还能想起他,司徒恽不免暗暗感慨了几句。
混到这个份上他容易么?
世人都以为他的孙女做了大宋皇后,他不知能得多少好处,其实他快倒霉透了好么?
最近几年,大宋国力越来越强,太上皇渐渐开始重视那些从前不甚在意的东西,譬如说礼仪等等。
所以他虽然依旧没有得到有实权的职位,却时常被宣召入宫伴驾。
反倒是新帝登基之后,他这个皇后娘娘的嫡亲祖父,竟再也没有了入宫的机会,说起来真是难堪得很。
马车一路畅行,很快就抵达了皇宫。
在官场浸yIn了半辈子,司徒恽最擅长的便是交际。
只要他愿意,和什么人都能聊得十分投机。
待他随小袖子来到御书房门口时,连对方家里几口人,以什么为营生都被他打听得清清楚楚。
“国公爷在此稍候,奴才进去禀报一声。”小袖子十分客气地冲他拱拱手。
司徒恽忙道:“修公公请。”
不过盏茶的工夫,就听御书房中传出了小袖子的声音:“宣成国公觐见——”
司徒恽不敢耽搁,稳步走进了御书房。
“老臣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不得不说,单就礼仪和风度而言,满朝文武,尤其是年过半百的官员们,无一人能与司徒恽相提并论。
纵然须发花白,行动间依旧让人觉得风度翩翩赏心悦目。
赵重熙捏了捏凤凰儿的手,这才道:“平身,赐座。”
“谢圣上和娘娘。”司徒恽站起身,在小袖子的指引下落座。
凤凰儿温声道:“祖父这一向可还安好?”
司徒恽忙道:“劳娘娘记挂,老臣虽然年迈,身体倒还颇为健朗。”
凤凰儿道:“既如此,祖父可继续为圣上分忧。”
司徒恽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
六孙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继续为圣上分忧?莫非圣上将要对自己委以重任?
他的神态让坐在龙椅上的二人忍俊不禁。
赵重熙敛住笑容,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司徒恽几乎停止了呼吸。
燕国安肃帝是个窝囊废,天下无人不知。
可任是谁也想不到,他居然窝囊到把二百年的祖宗基业拱手让人。
身为一名燕国旧臣,而且还是一直深受圣宠的旧臣,听闻这样的消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大燕竟真的是要亡国了么?
原来圣上竟是想要让他代表大宋去和燕国谈论归降一事。
赵重熙见他迟迟不作应答,轻咳一声道:“莫非成国公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徒恽赶紧站了起来,躬身道:“老臣愿意前往燕国,此行定不辱命!”
换作其他任何时候,他是绝对不想往燕国去的。
开什么玩笑,一个所谓的叛臣回到从前的国家,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都是轻的!
一个不小心真会身首异处。
如今却是大为不同。
那些鄙夷他的、笑话他的、看不起他的所谓忠臣,包括他们的主子,全都要归降大宋了。
而且他们中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主子安肃帝,将来绝对没有谁能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