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王妃最不喜府中丫鬟勾.引世子爷,先前也有过胆大包天的,俱被王妃发落了,方才那事,即便咱们没有生出旁的心思,于王妃眼中如何却未可知,还是小心为上。”
海棠听着连连点头,为了知己知彼,她又问道:“那位李公公……”
牡丹会意道:“李公公打小就跟着世子爷,乃是世子爷身边最得力的,府里的丫鬟小厮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别得罪了他,不然咱们可没好果子吃!”
海棠点头,又摆出一副苦瓜脸道:“现如今我们已算是得罪他了吧?瞧他刚才他那凶样,吓死人了!”
牡丹也是一脸忧色:“怕只怕李公公找我们秋后算账呢!”
见牡丹如此忧惧,海棠反而笑着安慰道:“我觉着吧,方才李公公并未看清楚我们的长相,想必也无从得知我们是哪儿的,你也不用太害怕。”
海棠的安慰让牡丹的担忧消散了一些。
等两人回到住处,海棠才将那让她心情复杂的荷包打开。里面是二两银子,等于王府中一个二等丫鬟一个月的月钱。海棠现在是三等丫鬟,一个月月钱才一两半,这赏钱够得上她一个多月的工资了,好歹稍稍抚慰了她今天受惊的可怜心灵。
牡丹看着海棠手中的赏银半是羡慕半是庆幸:“要是能跟在王妃身边,平日里得到的赏银想必也不少。可也免不了提心吊胆,不如现如今的日子舒坦。”
牡丹一向没什么野心,这也是海棠跟她关系迅速拉近的原因之一。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从购买力上来说约等于现代的六七百元,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等于十吊铜钱,而这里的馒头,一文钱能买两个。平常主子赏下人的时候都是两吊两吊的赏,因此像海棠这次受赏二两,已经很多了。
“也是。”海棠将银子藏好,也不避讳牡丹。海棠相信牡丹,她藏钱的地方只有一个,不过因为她平常跟人玩麻将的时候总是放炮,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积蓄。
经历了先前那一幕,二人各自休息,休整好就准备当差去了。海棠换下她第二次弄shi的衣服时,突然想起了当时齐王跟世子的对话,她怎么觉得“端木夜”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啊。
背后议论主子的名讳在王府是大不敬,海棠也不好问牡丹,只能靠自己瞎想。只是想了许久也想不出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后,她也不再多放心思。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王妃赏给海棠的银子都被她输了一半的时候,王妃又派人来把海棠叫了去。有了上回的经验,海棠去的路上也没那么紧张了,而这回,半路上玉台就告诉海棠,此番王妃寻她过去,是让她陪着打麻将。
通过打麻将拍马屁让人高兴这时,是海棠最擅长的。而到了碧青居后,王妃赏了海棠两吊钱作为本金,陪着她打麻将。打了一圈下来,海棠稍微有点明白王妃找自己来的原因了。
上桌打麻将的除了王妃和她,还有玉台和清溪,她发现那三人之中,王妃的技巧是最好的,其他两人符合他们初学的时间,完全的菜鸟级别,还容易弄错规则。想来就是这样,王妃觉得太无趣,才把她这个“发明者”给找来了吧。
海棠打起Jing神,也不敢放炮放得太明显,动用了自己的全部麻将技巧,让自己的打法看起来是百般防着王妃,实际上却处处给王妃做大牌的机会。如此两圈下来,王妃胡牌了数次,大牌就有两次。此刻王妃虽端着她身份应有的优雅,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王妃此刻心情很好。
牌局结束的时候,王妃再度赏赐了海棠,后者高高兴兴地接了,开开心心地回住处。不过这回怕重蹈覆辙,她经过园子的时候极为小心。
那之后,王妃又召海棠去了几次。海棠擅长在麻将上讨好王妃,但她实在没什么向上爬的野心,这一点从她牌桌下的言行中完全可以看出来。她对王妃恭恭敬敬的,但不会显得太过谄媚,明眼人一看就觉得她安分守已,并没有向上爬的意思。而原本隐隐将她视作威胁的玉台,几次后也似乎稍稍放松了些。
海棠总被王妃召唤去打麻将的事在尚膳司里不是秘密,不少丫鬟小厮都来跟海棠套近乎,指望着她飞黄腾达之后自己也能捞到点好处。海棠一一敷衍过去,回到屋里就跟牡丹抱怨。牡丹对于海棠总是被王妃召见的事抱着既喜且忧的情绪,对海棠来说向她倾诉是仅剩的放松方式了。要是跟别人说她觉得总被王妃召见压力太大,别人肯定要说她不识好歹。她虽次次去都能得赏钱,天知道她有多想不要这赏钱,过过安生日子。她目前的念想,就是随着时间的推进,王妃身边的那些大丫鬟的打牌技术能迅速提高,那就用不上她了,她也就能淡出王妃的视野之外。
然而命运总是弄人的,这一天海棠照旧受召去见王妃,到了碧青居却发现,王妃端坐在上,不像是要打牌的样子。
王妃端起茶喝了一口,垂眸看着杯中翩跹的茶叶,悠然道:“海棠,你今年几岁了?”
海棠心里咯噔一下,王妃无缘无故问她几岁干啥?要把她配人?
海棠忙道:“回王妃,奴婢今年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