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控的程度,药物能起的作用已经不大,后面真是耗日子了。”
李医生说出这话很艰难,他跟祁山认识几十年,相交甚好,可称好友,现在他生命要到尽头,他也难受。
祁香贝扶着桌子才能站稳,“不会的,李医生,肯定还有办法,您再调调药,这几个月我爸吃着您开的药,一直都好好的,您再想想办法吧。”
李医生摇摇头,“香贝,从你说起你爸的情况,我也一直观察他的症状,我觉得只要药压得住,你爸就没事,可他吐血,说明药已经逐渐不顶用了,我实在无能为力。”
祁香贝僵直了背,真正意识到这个坎父亲只怕难度过了,可现在还不是她软弱放弃的时候,“李医生,麻烦您走一趟,还照着原来的医,先别告诉我爸妈。”
李医生自然知道,见着祁山,托词说秋燥太过,才咳出了血,需要调养一段时间,先别上工了。
祁山虽然有疑虑,不过李医生都说了,他是百分之百相信,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祁香贝看着心酸,可不能表现出来,等吃过晚饭,她借口团团想跟二舅玩,把祁向南叫出了家门,跟他说了父亲的病情。
祁向南听完,整张脸皱在一起,“那个医生说的是真的?”
“现在来看是真的,这段时间爸一直没事,我都以为他误诊呢,可现实还是太残酷了。”
祁香贝耷拉着脸,她实在勾不起嘴角,哪怕一点点。
团团明显感应到祁香贝不开心,伸出小手拍拍她的脸,好像在安慰她。
祁香贝磨蹭着他嫩嫩的手心,手臂搂得更近了。
祁向南一巴掌拍到旁边的树上,搓着耳朵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回家吧,我去找大哥,这事先别跟妈说。”
“那三哥呢,给他发个电报吧。”不能忘了祁向西。
祁向南佝偻着身子往前走,“我会跟大哥商量,回吧。”
祁香贝回了自己屋,她不敢去老两口那边,怕控制不住让他们有所察觉。
祁向南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却到转天一早才找祁香贝,“我跟大哥商量了下,这事怕是不能瞒着妈,一会儿我就领着爸去山脚下散散,你跟妈说。”
祁香贝点头表示知道,在他们出去后,抱着团团来找姚常玉。
姚常玉本来在做针线,见着宝贝大外孙,东西放回筐里推得老远,“乖团团,让姥姥稀罕稀罕。”
老太太又搂又抱亲近够了,才把团团放在床上让着自己玩,“团团的脸盘有点像你了。”
良久没听见祁香贝的回应,打眼一看,闺女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小邵了,他才走几天?你就这样。”
祁香贝这才醒神,“没有,我想事呢。”
“想啥呢?跟妈唠唠。”姚常玉盘腿坐好,眼睛里透着好奇。
祁香贝支吾了半天,在姚常玉的催促下,狠狠心,把祁山的身体状况明白说了出来。
姚常玉听完眼前一黑,软倒在床上,把祁香贝吓得够呛,赶紧掐住她的人中。
半晌,姚常玉才悠悠转醒,立马攥着祁香贝的手,“妮儿,妈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你说你爸活不了了,可吓死我了。”
祁香贝只抱着她流泪不语。
“老头子!!!”姚常玉尖呼一声,拍着大腿哭,“你咋能得这种坏病呀,老天爷不长眼呀。”
团团听着姥姥哭,嘴巴一咧,也哇哇哭起来。
祁香贝劝着老的,哄着小的,累得筋疲力尽,两个人才算平静下来。
姚常玉刚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上干巴巴的,团团也不差啥。
祁香贝缴了毛巾给一老一小擦了脸,才抱着团团坐在姚常玉对面,“妈,您想开点,我爸的病不能让他知道,吃着药,说不定能多抗几个月。”
姚常玉的眼泪差点又下来,抽抽鼻子,愣是憋回去了,“我知道好歹,人活个Jing神气,你爸要知道,泄了劲,只怕就更不行了。”
说完这话,老太太主动捯饬自己,等祁山父子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她曾经哭着。
兄妹俩对视一眼,又别开了视线。
从这天起,家里都小心翼翼地侍奉着祁山,在家有人陪,出门有人跟,绝对不会让他单独行动。
祁山虽然有点奇怪,可因为他咳血的症状一直没有缓解,他也就随着去了,每天不上工休养,吃过晚饭还到外面跟着那些个老头子说说笑笑。
邵鸿远出差回来家门没进直接回了前进大队,见着老丈人气色不错,心里还挺高兴,举举手里的包裹示意,“爸,省城带来的特色烧鸡,软和,咱晚上吃。”
祁山伸头望了一眼,点点头,“好嘞,今天有口福了。”
可惜,祁山终究没吃着,不到吃晚饭,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猛烈咳嗽一阵之后,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比前几天的量要大好几倍。
到现在,就算家里人不说,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