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砚拿了药酒给他擦,他一边叫疼,一边念叨二两银子。”
“别管他!”安阳想到那景象就好笑,“鞋子要是磨破了,他还后悔以前走路怎么不轻着些呢,不然还能再穿半年、又省下一双鞋!”
裴骊珠噗地一声笑出来。
“以前只当他小气,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安阳放下手中的事物起身,“走,去看看他。”
从她房间到裴义淳住处有些远,她已经五十多岁,虽一直养尊处优,但也是个小老太太了,腿脚不经用,便坐了步辇过去。
按规矩,步辇只能帝后嫔妃能坐,其他人坐了属逾制,往大了说就是谋逆。
不过安阳长公主这步辇是五十岁生辰皇帝赐的,皇帝特许了她可以坐。
她坐在辇上,裴骊珠和其他人跟在旁边行走,好一会才到裴义淳的院子。
裴义淳院子里只有一个捧砚伺候。以前也是有好多人的,丫鬟婆子小厮……多的时候有近二十人。有次他见安阳长公主发月钱,一算心就在滴血,说什么也不要那么多人了。
长公主说:“这钱是公中出的,又不用你掏!”
“我看了难受!你将那些人撤了,将那钱给我吧,穿衣吃饭谁不会?用得着他们伺候?”
安阳恨不得抽他一顿,不过想想少点人伺候也好,免得惯他的少爷脾气。后来又因丫鬟想爬床、小厮偷他弃之不用的画去卖钱,折腾了有三五回,他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捧砚了。
其实院子里的洒扫也有粗使婆子和小厮,但不敢让他看见,得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偷地来,不然就全是捧砚一个人做。
安阳觉得捧砚不容易,给了他三倍月钱,但不敢让裴义淳知道。让他知道了,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给奴才发工钱还像做贼一样,安阳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因为裴义淳屋里没有通传的人,安阳也懒得让丫头去费事,就直接过去。
到了门外,听他哎哟哎哟地瞎叫唤。
安阳到底是担心,马上走进去。
“哎哟——”裴义淳没想到有人来,一惊之下摔下了床铺。
捧砚在给他揉肩,他衣服没穿,见安阳身后跟着一群丫鬟,急慌慌地扯起衣物往身上盖,吼道:“她们怎么进来了?出去!”
丫鬟们顿时就笑了,知道他不喜婢女近身,赶紧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安阳,裴义淳对她自然不用不好意思,爬上床叫捧砚继续。
“伤哪里了?”安阳问。
“浑身都伤了……”裴义淳趴在枕头上,委屈地开始哭嚎,“娘啊……儿子怕要躺个一年半载了……啊啊啊——疼——好疼……娘啊……儿子难受……”
安阳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会儿说:“见你如此,为娘便放心了——还能唉声叹气,肯定没事;你若有事,必然装得没事人一样。”
裴义淳一怔,顿时收了哭声,泄气道:“那我知道下次该怎么装了。”
安阳伸出掌在他脑门上拍了下:“不许胡闹!你这是从哪儿来的伤?”
“就摔了一跤……”裴义淳想到当时的场景,脸莫名红了。那位小娘子,长得好生俏丽,脾性也还好……
“和人打架了?”长公主问。
“没……”裴义淳想起事出为何,猛地坐起,将俏丽好脾性的小娘子抛到了脑后,“都是仲融坑我!我找他去!”
安阳一听,便知他是和朋友玩闹出来的,应该没大事,心里一松,又教训道:“他怎么你了?你可是长辈,不许欺负他!”
“他坑了我二两银子,还说郡王妃病了!我倒要去看看是不是病了,若没有,他这不是诅咒长辈吗?我得好好管教他一顿!”
“郡王妃病了?那你可不能空着手去。”
裴义淳一呆:“我……我改天去?”
安阳瞪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哪能不去?”
裴义淳抠归抠,还是懂规矩礼节的,只能心疼地拎着礼物去了。
他得在郡王府住上一个月,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将这份礼和那二两银子赚回来!
第 11 章
余慧心身为一个写手, 胡思乱想如呼吸一样平常。
裴义淳的过往事迹, 加上她今日经历, 充分证明他是个吃喝嫖赌(出现在那家食肆印证“吃”, 富贵闲人的名号因赌而来, 而吃喝嫖赌不分家, 没冤枉他)、游手好闲(不闲怎么会叫“富贵闲人”)、罔顾礼法(说退亲就退亲, 要掀帽就掀帽,一点儿都不尊重小姐姐,相当不守礼法)之人!
这样的人, 有个专有名词——纨绔!
纨绔身份一定,余慧心就给对方立起了人设:目无王法、草芥人命、无恶不作……
她慌死了,害怕余家明天就会家破人亡。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像裴义淳这种出身, 打死人都不用偿命, 花点银子就解决了。
只是明明是自己惹的祸,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