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但双眼仍然受不了地眯起。
“天这么热,东家怎么来了?”王掌柜急忙请她进书肆,叫大锤去后面端酸梅汤。
红梅道:“不必,我们倒是给掌柜带了来。”
前两天余慧心闹肚子,这两天吃得小心。她们怕王掌柜这里的水不干净,特意自己带了,名目上当然要说得好听。
王掌柜一听,笑着对余慧心道:“多谢东家。”
余慧心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王掌柜一叹:“自然不如之前了。倒是有人来问那些书,想偷偷地买,我却不敢卖。”
“别卖!”余慧心道,“上了裴公子那份名单的,给你多少钱都别卖,搞不好是官府来试你的。”
王掌柜一身冷汗,细想很有道理,忙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有新书我们可以出嘛!”余慧心笑眯眯地道,朝身后伸手,红梅从袖子里取出一本书交到她手中。
她递给王掌柜:“你看看,这书能卖钱吗?”
“这?”王掌柜犹豫了一下接过,翻开一看,“这不是富贵闲人?”
“自然不是,现在哪里去找他?”
“可就算不是他写的,现在也不敢出啊。万一官府还查呢?”
余慧心皱眉,佯装不满:“这上头难道有官府要查的内容?”
“现在总归是小心为妙。”
“你先看!”余慧心有些不耐,“我楼上去歇会儿凉!”
“现在日头大,楼上更热,东家去后院吧。”
“好。”余慧心便去了后院。
后院有棵槐树,现在日头不正,将旁边的房子照过来,正好投下一片Yin影将树笼住。
余慧心便坐在树下,见槐树的花半开半谢,折了一串拿在手里把玩。
过了一会,王掌柜来了,急匆匆地问:“东家,这书是谁写的?”
“咳!”余慧心面色不自在,答非所问,“你别管谁写的,你就说能不能出!”
“这……”王掌柜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我看着书中的故事……有点像……东家,先前那些书,该不会是……哎!”
怎么可能呢?他忍不住问自己,东家一女子,怎么可能写那种书?再说,这书也不一定是东家写的啊!
他喃喃地道:“我记得东家是识字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余慧心将槐花扔到旁边的石桌上。
王掌柜看着她,纠结了一会儿道:“故事不错,只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印是不敢印的,到时候有工人,万一出去乱说……”
“那手抄?”余慧心看着他。
王掌柜点头。
“那便手抄吧。”余慧心起身,准备走了。
王掌柜问:“东家,不知这写书之人是谁?我看着有点像富贵闲人!”
“那上面不是写了吗?廿一居士!”这可是她琢磨了好几个月想出来的笔名,表示她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旁人看不懂,却对她意义重大。
她懒得再和掌柜说,就让他先猜着吧。自己一上来就爆马甲,不是显得太刻意了吗?她得做出一副逼不得已再承认的样子,可信度比较高。
……
将书交给了王掌柜,余慧心便暂时不管创作的事,开始收租、查账。
南市租出去开食肆的那家铺子,终于开倒了,食肆老板准备回乡,将铺子退给了余慧心。
余慧心想着今日王掌柜的话,琢磨着……要不自己拿回来开个茶馆?
突然开展了一下禁.书运动,短期内的确不适合再出书了。就算是手抄,让衙门知道了,恐怕也要来查。你说这书不违禁,但又不是圣贤书,总归是不正经的,根本就掰扯不赢,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倒不如开个茶馆,曲线救国!
此时没有茶馆,大家喝茶又爱加花椒八角,自己这茶馆就纯泡茶,什么都不加,倒也是稀罕事,而且味道的确要好很多。
然而茶馆必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说书!
她雇个人,将她写的说出来,就是讲故事而已,总扯不到禁.书上头吧?再来,就算茶馆里喝茶的人少,听故事的总多吧?谁还不爱听故事呢?她这茶馆总能赚钱的。
就好比后世的电影院,赚的是电影票吗?不,赚的是爆米花啊!她以说书吸引顾客,然后卖茶水、卖瓜子,还不赚翻了?
余慧心想到此,下定了决心,叫来余旺,让他带自己去铺子里看看。虽说去过一次,但当客人和当主人是有差别的。
余慧心过去查看了各间房屋、丈量了尺寸,暗暗琢磨着要怎么装修改造。大概有了想法,又去茶叶店看茶叶。其实余家在乡下有茶田,但做生意必然要搞市场调查。
余慧心逛了逛,对市场有了谱,又去寻说书先生。
此时没有说书艺人,但各种卖艺的却不少,只是他们大多不识字,唱曲的有部分识字,说起话来又不是那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