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心盯着他,直觉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定是不好的事……
这么多日没见,可以想象了。
余慧心有些苦涩:“那我便放心了。”
裴义淳被她的模样弄得想哭。都是他不好,叫她担心受怕。
他下意识地道:“三娘,我对不住你。”
余慧心一震,力气瞬间从身体里流失。她明白了,他今日是来告别的。
“你不必这样说。”她忍住泪。
这人是她真心喜欢的,也想过有缘无分,但真摆在面前才会绝望。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你让我知道你的心……我很开心。你若不说,我也只能去猜了,猜来猜去,却是不敢肯定的。如今这样……就很好了。”
“三娘?”裴义淳懵逼,是不是哪里不对?
“无事,我心里有数的。”余慧心垂头,泪水模糊了眼眶,“裴公子……我们以前就挺好。可是……以后还是莫见面了吧。”
有些人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说破便罢了,一旦说破,就无法维持原样了。
“不!”裴义淳大惊,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好像是自己的话叫她想岔了!他想告诉她,这还不是结果!
但她突然转身跑了。
裴义淳呆住,整个人都委屈起来。怎么这样?话都没说两句呢……他还没看够她……
红梅走过来,犹豫地看着他,见他呆站着、似乎没别的话说了,就缓缓地将门关上。
裴义淳盯着门缝,慢慢地退开了去。
也罢,现在说什么都不是最终的结果。万一最后家中没同意,不是让她空等了么?
他转身上车,捧砚问:“少爷,我们家去了?”
“嗯。”裴义淳闭眼靠在座位上,过了一会儿突然坐直,“等等!”
半个时辰后,余慧心和余姑妈等人从茶肆离开。
裴义淳躲在暗处,见着了传说中的表哥,比捧砚说的好;余慧心上车时,他还站在旁边虚扶了一把。
裴义淳差点咬碎了牙:剁手!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回家后,他歇了两天才回过味来:什么叫以后莫见面了呀?!难道说婚事不成,他以后连见她都不行了?这这这……不成功便成仁啊?
裴义淳整个人都不好了。依他的主意,这次不成,缓缓再来嘛……
但她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哎,也怪自己,自己耍赖惯了,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一时做不成就拖着,她定是料不到这点。
裴义淳急得六神无主,就怕自己这里没消息,她那里出了变故,急匆匆地写了封信解释。
写到一半,安阳打发人送了两碟点心过来。
捧砚从丫鬟手里接过食盒,提进书房。
裴义淳见他打开食盒端出点心,飞快地将剩下几句写完,吹干墨迹折了几折,端起点心将信纸摁在碗底,又放回食盒里,对捧砚道:“送崇贤坊去,交给郑家的丫头,就说是七妹送给她的。”
“啊?”捧砚反应了一下,“是让郑家丫头转交给余三娘吧?”
“是啊!”裴义淳理所当然。
捧砚松口气:“少爷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要送给那丫头。”
裴义淳气得踹他一脚。
捧砚麻利地拎起食盒跑了。
……
余慧心躺在床上看书,两只猫偷偷摸摸地上了床,往她身边钻,她身边暖和。钻过来后,两只猫便挤来挤去,想找最暖和的地儿,一副要将她挤下床鸠占鹊巢的样子。
余慧心生气地扔下书:“你们要动就给我下去!就不能乖乖地躺着?咳咳——”
“小姐?”紫兰端着药进来,好笑地道,“你怎么和猫也有架吵?”
“它们机灵着呢!就是要吵,不然我多吃亏?咳……”
“先喝药吧。”紫兰忧心地道。
那天从茶肆回来,余慧心次日便病了。紫兰和红梅一致认为她是为情所伤,不然怎会那么巧?
余慧心:……
勉强也算吧。她那天被闹得睡不好,翻来覆去地搞得身上发热,就将手伸出被窝放凉,不等收回去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就感冒了。
余慧心接过药,两只猫闻到药味马上跑了。
她道:“你看看,机灵吧?”
“是。”紫兰笑着点头。
余慧心咳了两声,将药一口喝掉,又被苦得咳了几声。
紫兰轻轻给她拍着背,正这时,红梅从外面进来,提着一个漂亮的描金漆食盒,看起来不像余家能有的。
紫兰疑惑:“你从哪里来?”
“郑家的丫头找我。”红梅犹豫地将食盒捧到余慧心面前,“说是裴七娘送给小姐的。”
余慧心怔怔地盯着食盒,片刻后垂眸,黯然道:“七娘哪是这么不规矩的人?退回去吧。”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