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子,他那个破地方八面透风,只有到夏天还算有点乐趣,大半夜的,兴许能见到几个对门儿不穿衣服的姑娘。”
陆行州那时看向他目光有些复杂,因为他想到李校长对门住的是法学院的廖教授,他的两个女儿身材孔武有力,浓眉厚唇,年过四十依然是处女。
可是如今,廖教授也搬走了。
陆行州将带来的补品放在墙边,手里拿着的,是上星期托人从香港拍卖回来的老瓷杯。
李校长半生好茶,拄着杖出来,眼神挺好,看见陆行州手上的盒子,不禁好奇地问:“呵,你这是给我带来了哪里的稀奇玩意?”
陆行州低眉坐下,打开手里的盒子,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什么稀奇东西,知道您这里好茶太多,所以就顺手带了个杯子过来。”
说是顺手,其实陆行州花了心思,三百二十万港币拍下来,为的就只是投李校长这唯一的一点喜好。
李乾泽戴上眼镜,拿过包装盒中的茶杯,神情专注,许久之后,点头称赞道:“不错,是个好东西,虽然有修复的痕迹,但这崩釉看着的确难得。”
说完,他又招手喊来身后的小姑娘,让她把屋里放在桌上的那副画拿出来。
陆行州看着递到自己手上的画,没有说话。
李乾泽于是轻笑两声,倒是自己先开口了:“这幅画是前两年我一个老友来看我时送的,他年初去见了主席,我看着实在心烦,你不如拿去。”
李乾泽能称得上好友的人不多,大都是些大家。
他或许知道陆行州会带着礼物过来,所以便提早准备了回礼。
陆行州点头道谢。
身后的电话恰巧响起,李校长于是也没有再说话,慢步走过去。
陆行州环顾四周,看见厨房里弯腰收拾地上水迹的小姑娘,走过去问:“家里的槽子漏水?”
小姑娘没敢抬头看他,只勾着脖子小心点点头,站起来将抹布里的手挤在一旁的水槽里,轻声回答:“前段时间已经请了几个师傅上门,只是还漏着,他们说,老房子总归有这些毛病,平时还是得自己多擦擦。”
陆行州听见她的话,没有多问,只是捋起衬衫的袖子往水槽边上走,蹲下身钻进水槽下方的柜子,伸手扭动管子上端的接触口。
小姑娘有些惊讶,她像是没有意识到,陆行州这样的人物竟也有这样的一面,在她眼中,陆行州是高高站立在云端上的人,勿食人间烟火,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然更不会触摸这些污秽的东西。
陆行州却没有发现小姑娘心中的讶异,他问她要了个电筒,小姑娘紧张极了,四处寻找,最终只递给他一根蜡烛。
陆行州仰着脑袋,手举那根蜡烛艰难地看了一阵,有一刻,他感觉自己神似普罗米修斯。
蜡烛融化的油顺着烛身滴在他细长的手指上,灼热而敏感,他镇定自若,吹熄烛火,勾着身子出来,语气平静地告诉她:“这不是管子的问题,八字门和编织管都能用,是上面的龙头老化,下午我让人送一个好些的龙头过来。”
小姑娘看着他于是更加惊讶了,轻声感叹,连眼睛都变得格外明亮:“陆教授,您可比那些师傅厉害多了,他们每个星期上门,换了三四根管子都没有用呢。”
她语气真诚,像是陆行州的身份一瞬间从知识渊博的学者转变为了那些摸摸你的手就能知道屁股上有几颗痣的秃头老和尚。
陆行州接过她递来的毛巾,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说:“现在有些师傅不本分,时不时换一根管子当然比换个龙头更赚钱一些,以后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就告诉我。”
小姑娘匆匆点头,眼睛望向陆行州,声音开始变得轻甜:“那,我们,要不要,加,加个微信?”
陆行州低头洗手,脸上没有格外的表情:“不了,我不弄那些东西,校长有我的电话。”
小姑娘于是又低下头去,她眨巴眨巴眼睛,终于伸手扯扯陆行州的衣角,小声开口道:“那好吧,校长的电话说完了,你快过去,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陆行州并不习惯旁人的靠近,于是退开半步,也点头答好,擦干手上的水,便重新走回到客厅坐下。
李校长此时已经取下脸上的眼镜,他将面前一早泡好的大红袍推过去,轻声说到:“刚才是文翰小子打来的电话,难得他还记得我的生日,哦,对了,他知道你在这里,也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说完,他抬手喝下一口茶,继续开口道:“行州,不瞒你说,起初我知道你要来,本是想将阮阮介绍给你的,就是现在照顾我这个丫头,她是我母亲那边的孩子,从小城市来,心思比较单纯,适合咱们这种做学术的人,不过,你现在既然已经找到合适的对象,那我也就不用多Cao心了,只是不知道,你看中的那个丫头是研究哪方面的?”
李校长觉得陆行州平日里不解风情,除去工作中的接触很难会对普通姑娘产生格外的感情。
陆行州拿起桌上的大红袍,他平日里偏爱绿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