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见他看NBA的球赛看得痴迷。
沈黎听见这话,忽的抬起头来,眼中有些许期待。
手指搅住沈妤的外套,想了想,却只能小声回答一句:“我…我不够高。”
陆行州没有说话,弯下腰,只靠在他耳边嘱咐了一声“抓好”,然后便猛地将他整个人抱起,放在自己的手臂上。
陆行州没有与人格外亲近过,所以他以为自己本会将这动作做得僵硬,可事实上,男人在很多事情上,天生就有无师自通的本领。
沈妤手里抱着幼犬,抬头看向他们,嘴巴微微张开,显得有些惊讶。
陆行州于是偏头看她,低声说到:“我和沈黎去那边的球场聊聊,你先回去。”
沈妤看见沈黎伸手抓住陆行州脖子的模样,难得的像一个孩子,神情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柔和:“好,不过,你们不要闹得太晚,他明天还要去奥数补习班的。”
陆行州会心一笑,开口回答:“放心,那个班的老师也是我。”
沈黎听见他的话,小脸立马皱成一团,小声嘟囔到:“怎么又是你呀。”
陆行州心中觉得有趣,他转身一边往小区里走,一边看着怀里的小家伙问:“怎么,这么不想看见我?”
沈黎鼓着嘴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有追求的孩子,断然不能与乖张的大人做计较。
陆行州于是又重新开了口,他说:“沈黎,或许在你看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对人冷淡,说话不留情面,没有你们张老师的温柔,也没有你们林老师的亲和力,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成为你的家人。”
说完,他沉默了一瞬,轻咳两声,显得有几分局促:“我喜欢你的妈妈,这是我们可以成为一家人的根本,但我来到这个家里,并不是为了分走她对你的爱,相反,我只是为了保护她对你的这一份爱。你知道的,你妈妈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她值得一个完整的家庭。当然,之前,我也在你面前对她有过非议,这是我的错处,我向你道歉。”
沈黎抓着陆行州的脖子没有说话,他低头看向他领带上Jing致的别针,嘟起嘴巴咕噜噜转着眼睛。
两人走进篮球场,陆行州并没有感觉到累,沈黎其实很轻。
等把他放在地上,沈黎咬了咬嘴巴,终于张嘴说话了:“陆老师,你会一直对我妈妈好吗?我看见你领带上的别针了,我舅舅也有一个,好贵的。他们说,男人家里有钱就会变坏。那如果,你以后遇见了比我妈妈还要可爱的人,你也会对她们好吗?”
陆行州没有想到沈黎会问出这样的话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索性迈开步子,抓起一旁落在地上的篮球,放在手里拍打几下,起身投篮,穿了个空心。
他看着落在地上不断弹跳的篮球,低声回答到:“我这一辈子都会对你妈妈好,除了她,我没有其他想要亲近的人。”
说完,他又将落在不远处的篮球重新捡起放在手里,将它递给沈黎,看着他抬起的小脸,神情平静地告诉他:“我的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我的父亲后来带来了一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就是我的新妈妈。”
沈黎歪着脑袋问:“那你,喜欢你的新妈妈吗?”
陆行州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我有些恨她,或者说,我恨我的父亲。”
说完,他在沈黎的身边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父亲从来不会像你妈妈那样说他爱我,他是一个很严肃、很无情的男人,和我一样。所以,即使我的继母想要对我好一些,我也从来不会与她亲近,因为在我们家里,说爱,是一件让人感到羞耻的事情。”
沈黎抱着大大的篮球,面露同情,像是一只抱着松果十分忧郁的松鼠。
他问:“爱为什么会让人羞耻,妈妈说了,在这个世上,有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的人,是很幸运的事情。”
陆行州听见他的话,伸手捏了捏沈黎的脸蛋,这是他第一眼看见沈黎时便想要做的事情。
沈黎伸手拍开他的手,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许捏我的脸,我又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
陆行州因为他的话低声笑了出来,他看着沈黎生气的眼睛,沉声道:“你说的对,你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你很聪明,甚至懂得很多我都不明白的大道理。沈黎,其实,陆老师十九岁的时候,就见过你的妈妈,我那时候心里想着她,但我从来不觉得那样的感情可以被称之为喜欢,我和我的父亲一样,羞于开口,去承认一些内心的感情。”
沈黎脸上有些慌乱,将篮球扔在地上,试图像大人一样拍起,可他的手掌太小,以至于动作滑稽,有些手忙脚乱。
他低头望着地面,声音紧张地问他:“陆老师,你…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
陆行州微微一愣,伸手将篮球拦住,重新放在他的脚下,面露难色:“对不起,我并不是。”
沈黎却因此大松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球框,眼神显得格外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