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冒痘,目光泛青,来到国外,肖想的姑娘纷至沓来,或高或低,或胖或瘦,越发让他感到人生的干涸之处。
那些姑娘没有一个像叶姝看起来那样明艳,但也没有一个像她那般浪荡。
所以胡文宇是有些害怕叶姝的。
他从未有过与人亲密的经历,他看见女人白花花的小腿会想到她们巨大的胸脯,看见她们一双盈盈美目便会猜测她们是否对自己情根深种,要是看见了叶姝脖子上一点明显的吻痕后,他甚至会觉得她是在公然叫/床,于是,他无数次气愤无比地指责:“无耻!”
叶姝不以为意,她向来无耻地坦荡。
何况,她只对陆行州有些稀薄的兴趣,因为她认为,陆行州长得很是危险,极有可能心怀鬼胎、与纯情少女瓜田李下,你侬我侬。
于是,她得了空闲就喜欢问他:“陆行州,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她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或者,你喜欢黑皮的?”
陆行州早些时候闭口不答,他试图以自己的沉默应对这位女士的好奇心。
可叶姝向来耐心十足,她娇笑起来,像是飘在风里的铃铛,扰得你心烦不已。
陆行州觉得无奈,终于沉声回答:“我为什么就一定要喜欢一个姑娘。”
这样的话,他曾经也同李文瀚、赵源说过,只是那时两人情绪激昂,两颊发红,像是遇到人生中难得的困惑。
可叶姝不会那样,她对男人们的心理一向深怀兴趣,所以她道:“因为这是自然的规律,夜深人静处,你心里怎么能没有一个姑娘。她应该有高高的胸脯,大大的眼,白嫩的皮肤像豆腐,而你作为男人难道不想去睡她?”
陆行州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悦。
他推开叶姝的手臂,终于恼羞成怒:“你真是个女流氓。”
叶姝歪着脑袋笑起来像只狐狸,她伸出手指,推开陆行州脸上的眼镜,被他甩手打开,忍不住笑道:“这么看起来,你的确长得有一些帅气,就是平时表情实在冷淡。你为什么要否认呢,喜欢一个人这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就像男人与女人做喜欢做的事,这也是爱,并不比别的感情要低俗。”
陆行州只能眯起眼睛,他一向知道叶姝没脸没皮,却不知,她竟然还能舌灿莲花。
于是他答:“因为我是一个人。”
叶姝听见回答难免又笑起来,她整个身体往后靠去,声色愉悦:“这样说来,你其实也是有的,你看,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心里藏着一个人,却总不敢承认。”
陆行州不知道她从何得出的结论,但他想,他总不能与一个女人计较。
所以他只能去找胡文宇。
可胡文宇此时也正是格外颓废的时候。
他自从上月在休息室撞见了叶姝与她小侄儿的亲密场景,整个人便有开始迷茫起来,时常怀揣一本卡佛的行走在风里,他说自己此刻是无言独上西楼,人比黄花瘦。
叶姝慵懒地坐在座位里,她脖子上的咬痕昭然若揭,笑得格外灿烂:“你这是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胡文宇觉得自己已然来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觉得陆行州与他同病相怜,试图拉上他参加隔壁的留学生联谊。
陆行州有些动容,当即拒绝下来。
胡文宇口中的联谊会是年初学生会举办的活动,他自己起初兴致阑珊,后来去过一次却开始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参加起来,仅仅除去某月因痔疮动手术而不得不休息的那两个星期。
他那两个星期惴惴不安得厉害,躺在病床上看窗外,捂着尊tun唉声叹气,嘴里偶尔叨念着联谊会中某个姑娘的芳名,唯恐旁人看不出他彼时的忧伤。
陆行州那时有些愚钝,听他喃喃自语还以为这是又犯了病,后经由叶姝从旁点拨,才仿佛透过他那张若有所失的脸,看到了联谊会中几位娇艳的小姐爽朗的笑声。
于是他深感疑惑:“胡文宇也是将知识武装到牙齿的男人,为什么突然抛弃科学的真理,选择沉迷了爱欲。”
叶姝那时心有不忍,她沉默半晌,试图以人性的角度劝解眼前的男人:“陆行州,你不能意识消灭了自己,就没收他人发春的权利。胡文宇是正常的男人,他看见索菲的腿会反射性抽搐,他得找个地方释放,他或许已经与哪位姑娘进行过深沉次的交流,人一旦体会了人间快乐,便很难再适应贫瘠的Jing神世界。”
陆行州看着叶姝无比严肃的脸皱眉数秒,十分真诚地感叹:“你可真是个女流氓。”
女流氓却不以为意,她笑起来,更显得坦荡:“那是你没有体会过,如果你也体会了,也会发现,姑娘们实在是可爱极了。就像那些不去喝酒的人,不会理解醉酒者的快乐,酒Jing剥去了你神经里的束缚,剩下一个真实的自己。”
陆行州故作沉默,他从不认为某位姑娘可爱,或许是有的,但他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所以他不认为叶姝此时的话中有几分正确,他只觉得她应该是有病。
叶姝难得碰见固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