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谁先抓到一百只油葫芦最先回到这里,你赢了,我善待玉娘,若是输了,我就把玉娘卖给山寨头子当媳妇!我也不怕你找我麻烦。”
“你敢!”此话一出,郑成志气得咬牙切齿。
永基轻轻拂落了肩膀的枯叶,懒懒道:“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敢不敢比试。”
这些日子的观察,永基已经知道少年郑成志就是个心高气傲经不得挑衅的小子。
“好!一言为定!”郑成志话说完,连忙踩着轻功扎进丛林里,其实以他几下功夫,要抓个百十只虫子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得这个小丫头。
永基故意笨拙地跟随他朝前走了几步,见他真的认真地扎头埋进丛林,闭目倾听着虫儿鸣叫,不时施展功夫去抓获。
她狡黠地笑了笑,转身悄悄逃了。
待永基气喘吁吁地跑到距离寺庙不远处,才发现小鬼不停环着寺庙和山涧的路一遍一遍着急地翻看着她的影踪。
“小鬼!”她有些开心,高声喊他朝他招了招手。
此时母后她们兴许都已经睡了,全然不知道她曾被人掳拐的事,因其平日里一出去有时就是这样三更才回来,且有小鬼陪着她母后也十分放心。
她被人掳走了七八个时辰,这七八个时辰里小鬼就独自一人无助孤独地这么拧着眉一遍一遍地把她可能会走的路都寻了遍。
他认得她的足印,但足印走到一个地方就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足印,只是这足印后来也被人为地消去了。
于是他这足足七八个时辰把环绕寺庙几十里的树林都翻了个遍,早上出门时整齐的衣服此时都被树枝划得残破不堪,系着发髻的发带都不知遗失到哪里,一头浓密飘逸的青丝在月色下泛着光,半掩住俊逸慌乱的面容。
“小鬼!”永基眼眶热了热,又朝他喊了一声。她知道她的小鬼这副失魂落魄四处觅寻的模样,是在以为自己又把他扔掉了呢。
小鬼定定地看着自己疯了似的从天亮找到天黑的公主就在不远处呼着他名字朝他跑来,一下子就呆了。
上回公主在河边把他抛弃时,他也是像如今这样疯了似的跳河攀山,里里外外以超乎狼只奔跑的速度在周围找寻,终是发现了公主的痕迹而偷偷跟上。
而这次找到一半就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他就慌了,乱了,翻回寺庙附近不停地打转着。
“小鬼?”永基见小鬼呆在原地,她朝他跑到一半就停下了脚步,疑惑不解地又唤了声。
随即,小鬼结实的双臂着地,以狼的姿态朝永基狂奔了过来,然后站起一把将娇小的她橫抱起来护进他的胸膛里。
少年把她搂得很紧很紧,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明月儿。
“小鬼,你太用力了。”小少女在怀里无奈地抗议道,脸颊边是狼少年那颗强壮有力狂跳着的心脏,鬓边是他微微长出的已会扎人的青茬。
在少年愈渐浓郁的男性气息包围下,永基心里有种怪异的想法:这将她搂紧怀里的,不是一只狼,也不是她所饲养过的猎犬,而是一个渐渐长大的男子。
夜色渐浓,永基早已领着小鬼回到寺庙洗漱睡去。在树林某光亮处,一少年依旧站在那里不曾离开,他用外衣裹着一百多只由于突然降温而鸣叫声不断的虫子。
他冷得瑟缩了下,抱了抱肩,低头瞄了那包聒噪的虫子一眼,却也舍不得丢弃,只低声咬牙愤愤不平了句:“这丫头!竟然骗我!”
翌日天还未亮,永基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待苏红替她披好衣物,头发还未来得及簪就推门出了去。
一出门,立马被吓得连连后退两步,惺忪的睡眼彻底张开了。
“小僧们斗胆扰了殿下休息,实在罪该万死!”
由于进庙之前永基已经和方丈打好了招呼,皇后娘娘此行来到太宏寺是清幽祈祷的,一概人等不得进入娘娘居所范围,于是遇事就只能找这个看似年龄少实则做事沉稳的小殿下了。
带头状告小鬼罪行的是昔日方丈带同到山涧大院子照顾病患的大弟子,方丈得悉消息赶来的时候,一群弟子已经拖着那具小尸体来到公主殿下的寝室前。
“你们说...这是小鬼做的?”永基伸手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惨死的孩子,颤抖着问。
一旁的苏红慌忙拉了拉公主的手,着急地在耳边道:“不!殿下!不可能!鬼先生可不会这样的!”
那些和尚们一下子全悲悯地流出了泪,“殿下,小僧们知道不该怀疑殿下身边的人,不过此事确实有人证物证。”
原来昨日小鬼故意离开永基,躲在大院子角落里,是在伺机靠近那个火毒陷心曾咬过永基的孩子。而且也被大院子里的其他和尚看见了他之后在院子活动的身影。
孩子死的时候,脖子上的齿痕确实和小鬼以往杀人时的痕迹吻合,而且现场也发现了孩子临死时死命拽下的小鬼的发带。
“尸体是早上师父开了锁进去准备给小佑喂药时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