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再也不出门,陪着母后直至玉娘的胎儿顺利诞下。
屋内文房四宝一应区全,永基闲来时就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树鸟作画。
寺庙里的粗使工作由寺里和尚担任,先前郑大人说要送一些派得上用的粗使丫头和婆子来照顾殿下和娘娘,俱被永基婉拒了,玉娘如今也诸多不便,于是,能使唤的就只有苏红一个了。
苏红一个人分饰两角,平时帮着娘娘那头送饭菜,剩下的时间待在永基身边随时侍候。
只是永基在上辈子落难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许多事情自己动手做,也乐得这样自给自足,所以实际上苏红还是挺闲的。
闲暇下来她又不如永基能写字作画在院子里花拳绣腿,于是,在日不移影的光Yin里,只能依着有陈旧木香味的槅扇门,手执绣棚,一边绣着,一边对院里的公主殿下叹气。
“殿下,你说,鬼先生如今是不是还在院墙外等着你接他回来?”
永基一边凭着上辈子的记忆练功,试图能恢复上辈子的武功,丝毫不搭理她的话。
她皱着眉头,把这练功的不尽如人意归咎到苏红好端端的提到小鬼的事情上。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何上辈子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记忆还这么清晰,但武艺方面掌控的记忆却日益地模糊下去,而且勤于练习也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最终练出来的东西只有形而无气。
这是为什么?
“苏红,你别老是提他了,上回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小鬼他不能跟着我们。”
永基有些心烦气躁,干脆停下来不再练功。
“但是,鬼先生如今一天到晚都守在殿下院子那堵墙外,还不停用尖石往墙上刻字,那些师父们虽然不说...但,我们这样似乎不大好吧?毕竟是人家的地方...”
“什么尖石刻字?”永基有些狐疑。竟然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事。
“回殿下,这段时间庙里混乱,还没整顿下来,大家都没有跟你说,也没有人敢去惹鬼先生。大家都因为方丈和那孩子的事情惧怕鬼先生呢!”
永基这段时间一心一意地在屋子里,一面思考着上辈子北胡的事情和方丈那件事情,一面写字作画练武,确实对墙外的事情一无所知。
就连今日苏红无意地透露出,原来原来小鬼这段日子一直在墙外的事情,她也在练武心不在焉,以致苏红的话听进了耳朵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专注下来,听明白事情因由,终于还是叹息着往院门外走去。
她就知道,那家伙死心眼,怎么有那么容易撇得下?
只是,她以为她不出庙外,小鬼没有她的允许也不敢硬闯庙里,等时间长了,他自然就会死心,就会离去。
可现下,他给庙里的其他人带来麻烦那也不是办法。
而当永基走出院墙外,见到那个多日不见瘦削了一些,肩膀和身量却明显拔高了一些的少年,眼里似乎有一道光,一道认真而坚毅的光,手用力地握着一块坚石,一笔一划很是执着地往墙上刻字。
整整二丈高、二百七十六丈开远,一百九十八万五千六百八十七块青石砖上几乎尽数被他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以至于永基也恍然原来距离上次的抛弃,已经消磨掉了那么些时间了。
“小鬼!!”永基捏紧了拳头,有些恼怒又有些好笑地朝着那方墙下的少年喊着。
少年转身的一霎那,眼里闪过了欣喜的光芒。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小姑娘会出来,没有想到她会唤住他。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里,从那天他在草堆里醒来,立马赶至寺庙,被无数的僧侣阻挡了不能进入。他不敢伤害他们,但他又不知道他的明月儿是否安全了。
他焦急地绕着太宏寺,一圈一圈地转。
他竟然笨拙得除了守在寺庙外一回又一回的徘徊外,别无他法。
直至他在那堵院墙外偶尔间听到了她的声音。
焦躁不安的心终于歇息下来,只要知道她没事,他就安定下来,不再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整座太宏寺走,不用在遇见惧怕他的小僧时,刻意垂头用树枝掩盖了。
他就日日夜夜栖息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地方。
在将来很多很多年之后,永基问起他为何当时会那么迷恋她,他笑着不出声。
其实那时候的他,哪里知道什么迷恋不迷恋的?就是年少纯真,心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母狼死去以后,世上就剩下孤独一个他了。那时候,在那堆尸首血泊中,他一眼就认起了母狼拼死救下的那个临危不乱、面容坚毅的小姑娘。
他想,既然他母亲拼着一口气救下的,他也会拼死护着。于是他带走了她,在相处的日日夜夜里,他慢慢发觉,她竟成为了他以及往后无数时光里唯一的唯一。
她在,世界就在。
“小鬼!!!”
在永基公主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中,越发伟岸清俊的少年一把冲上前来,死死地搂住了他的明月...
身后,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