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受俞妃奚落的时候,她曾不止一次接受过这个小宫婢的援助。
就连她幼时曾很喜欢的父皇赐她的诗集,被永盛硬抢去之后,是小宫婢怜悯她最后死死抓着最后一本诗集不放,眼噙满泪水既高傲又憋屈的神情,冒死替她手抄了一本送回来。
在她在她收到诗集那一刻,她苦笑不已,那个小宫婢大概不知道,她在乎的不是这本诗集的内容,而是这诗集是幼时与父皇的那份情感。
不过那份情感后来随着残酷的事实和多变的人情,渐渐冷却了就是。
只是,小宫婢乔香的好,她深深记着呢,这辈子俞妃母女入冷宫时,永基曾向父皇求要乔香,不过是乔香自个忠心,甘愿到冷宫去陪伴主子。
可是,别人却不一定像永基一样记得她的好。
乔香来到冷宫中,因着俞妃母女对冷宫膳食诸多挑剔,便主动笼络外头昔日交好的宫人,替俞妃母女张罗好一点的膳食。
只是,俞妃母女仍对此不满意,更由于被关冷宫诸事不顺,常常揪着乔香就骂,借此出气。
永基来到的时候,刚好听到母女二人在院子里指着乔香骂的情景。
永基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这对母女此时此刻落得如此下场,完全咎由自取,不容怜惜!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然后,永基悄悄回到陛下那儿商量了一些要事。
’’父皇可是说,北胡那边求娶的,是大晋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过了不多久,前事因为公然诬陷皇后被打进冷宫的俞妃母女就被释放了出来,重新住回了她们的昭乐宫里。
大概是为了弥补过去一般,母女被放出来后,皇上便派人好吃好喝地侍奉好母女,吃穿用度简直比以前得宠时还要好。
单是侍奉的宫人就比原来的昭乐宫多了好几十人。
如此重得盛宠之下,母女二人就有些飘飘然了。更是看见相比昭乐宫,朝阳宫这些年竟越发寒酸了不少,连洒扫侍奉的宫婢婆子在内,还不如临安城里一户普通商人家小姐的侍婢数量呢!
于是乎,母女俩看永基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轻蔑了起来。
那天是入冬以来的第一次宫宴,皇上除宴请一些宫妃家眷以外,不少重臣家眷也在内。
永基低调清冷,一向不喜这些大摆筵席,纨绔虚浮劳民伤财的宴席。
这天是皇上派人来一请再请,催促了好几回,直把其实也没啥事儿要忙的永基催烦了,这才姗姗来迟地来到办宴席的太极园。
她来到太极园的时候,俞妃母女俩已经隆装艳抹,穿得比新年还要喜庆隆重地坐在皇上和皇后的下首--那个本来是嫡公主坐的位置。
皇上见永基来了,很是高兴,可眼角又瞄了一眼下首那对恬不知耻的母女,有些无奈地与永基眼神交流着:皇儿,朕怎么暗示都不行,那母女俩硬是坐了你的位置...
永基一脸恬淡,其实坐哪儿她并不在意,于是她挥挥手安抚她父皇,自个儿找了一处安静舒适的位置落座。
前头她都跟她父皇商量好了。
’’皇儿的意思是,把俞妃母女提起来,给她们以隆宠,届时好将永盛当作是北胡单于口中的’大晋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对。’’
’’...可这...’’
’’父皇不会是心疼永盛吧?是觉得永基太自私了吗?’’
’’这怎么可能?永盛她可不能与皇儿你比,你才是大晋的嫡长公主,朕最疼的就是你,所有的皇子都比不上,你又不是不知。’’
’’朕不过是担心这样要假意提拔她们一段时日,怕会委屈了你和你母后。’’
对此事浑然不觉的母女俩见永基最迟来到,又穿得一身寒酸不已的素衣,坐在最偏远的角落里,都不禁笑在了眼里。
不过一端详她那根本没有施以脂粉,双颊就灿若桃红,那似乎轻轻一掐便能掐出水的肌肤盈亮通透又白嫩,在太阳底下格外惹眼,整个人无意的一颦一笑间,轻而易举便能攫取在场众人的目光。
那一种美根本就无需华衣和脂粉,反倒会令华衣脂粉顿然失色,若然这种美不能称之为倾城绝色,还道如何!
母女二人一边心中嘲讽,一边又不能忽视地嫉恨着永基的容颜,嘴边Jing致珍罕的佳肴便泄愤般越吃越多。
回到昭乐宫,永盛便一把将妆奁上的宝石美簪摔了一屋子,又从衣橱里捞出大把大把料子昂贵的绫罗绸缎,用剪子将其逐一粉碎。
俞妃则显得沉着冷静得多,只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女儿把这一切都发泄完,才挽帘走了进去,一拍永盛的肩膀道:
’’把珠钗首饰扔了,把美衣华服毁了,又有什么用?’’
永盛嫉恨得满眸通红,沮丧地抬头看着她母妃,道:’’母妃都看到了,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看她而不看我!那母妃你说,盛儿该当如何?’’
俞妃眼神一敛,心头主意很快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