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处于极度冷静和平和的状态。
凝神了片刻, 人体内气流推动血ye**从哪个部位起,往哪个部位去,如何推动心肝脾肺肾运转, 进而转运何处去,一系列筋骨血脉,气和血以及能量变化换转,或升或将降的图像,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脑中。
然后,病邪所在的位置,药物进入的经络,药性需要到达的位置,一切一切也慢慢清晰起来。
永基蓦地睁开了双眼,突然就推门冲了出去。
这时天色方微微亮起,恰恰过完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时刻。
“秦大夫!秦大夫!”永基跑至秦大夫的门前,拼命拍打着。
秦大夫匆忙套了一件衣袍,就给她开了门。
“我想到了用药的方子!方用黄连苦寒,泻心经邪热,用黄苓苦寒,泻肺经邪热,上二药各半两为君药;用橘红苦平、玄参苦寒、生甘草甘寒,上三味各二钱泻火补气以为臣药;连翘、鼠粘子、薄荷叶苦辛平,板蓝根苦寒,马勃、白僵蚕苦平,上六味散肿消毒、定喘以为佐药,前五味各一钱,后一味白僵蚕要抄用七分,用升麻七分升阳明胃经之气,用柴胡二钱升少阳胆经之气,最后用桔梗二钱作为舟楫,使上述药性不得下行!”
“秦大夫...你道如何?”永基一口气说完了一大串,忐忑不安地看着秦大夫。
秦大夫沉yin片刻,眸光突然放亮。
经过了疫病区剩余一众大夫的商议,最终一致同意通过采用杜医女的方子,就连一向对永基有诸多颇偏的秦大夫这次也极为同意这次的方子,值得一试。
于是,蒋大人便协助他们将疫病区的家属召集了起来,他们要找一个愿意尝试新方子的病患。
经过了上回的事件后,如今他们行事越发小心谨慎,以病患和家属的意见为主。
结果很快就找到了愿意尝试新方子的病人。
永基将她想到的那些药研磨成粉末,帮助患者家属把药一半用水每次煎了五钱,另外的做了药丸。
在临给病人服用之时,永基做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行举。
她将药率先自行服用,闭上了眼睛,感觉那药被身体吸收以后到达的位置。
良久后,才终于睁开眼,告诉患者家属:白僵蚕还需再多炒一成熟!
当一切完备之后,开始叫病人服药。
蒋大人和大夫们都不曾离去,留了下来。无比紧张地守在那个病患床榻前,静静地等待着结果。
从大早开始商讨,到问询病人,然后采药试药,再到病人服药,一系列事情完成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下半夜开始,患者突然咳嗽起来。
大夫们俱紧张地围了过去。
咳嗽一会儿之后,终于平静下来,说话声音也没有那么沙哑了,然后第一句就是:“我饿了。”
大夫们喜极而泣,纷纷相拥起来,激动无比。
要知道,这个病人已经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大家忙着喜悦,家属们忙着给病人熬粥,谁都没有注意到,杜医女鼻腔开始源源不断涌出了鲜红的血流。
永基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默默地用手按压住了,企图制止其流出。
在这么高兴的时刻,她不欲令大家担心。
可惜,鼻腔内阻隔了血ye流出,那些血便酿成了黑色的血,一下子汹涌地从口鼻眼三方涌出,人便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蒋大人率先发现其不妥凑了过去,结果就恰恰把昏厥的杜医女接住了。
这苦寒至极的解毒方子,如若应用在无患疫病的人身上,只会耗损其真Yin,出血昏厥至死。
永基在亲自试药之前自然想到了后果,只是,既然如今自己已经身处地狱了,那么,她不介意去做那个地藏王菩萨。
也不是有要当地藏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伟大抱负,不过是活在世上,一切行事皆随意而行,随心而动,但求活得无愧自己,无愧天地而已。
对鬼见愁,她是这样了,对患者,她也这样了...
在永基最危急的时候,秦大夫就及时地极尽了气力,封锁住寒毒可能游窜的每一条经脉。
人是及时缓住了性命,却依旧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苏红天天围在床榻边,哭红了双目。
她殿下怎地如此地苦呀!堂堂一公主,落得如此境地,她又该如何向皇上,向娘娘以及鬼将军交代呀!
蒋大人和秦大夫也天天守在杜医女的床榻前,其余大夫若不是要忙着要照料别的病患,被秦大夫轰着推着走,说不定也要留下来看杜医女了。
这段时间,她与苏红居住的小小屋舍里,隔三岔五地就有村民提了农产上门来看杜医女。
很多都是得到杜医女最后亲身试过后成功救回患者的那张,被秦大夫命名为“普济消毒饮子”的方子,获救的病人家属。
还有一些之前因医女失误,最终病人还是惨死的病人家属也上门了,不过这次不是来公道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