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成志见她醒来,一下子便双腿跪倒在床榻前,握起了她的手,慌乱之间,她急得唤起了苏红。
“苏红和大夫们出去采药了。”郑成志吸了吸鼻子,这个上辈子从未见过在人前显露出如此姿态的男子,竟然在她床榻前软弱起来。
“我是怎么了?”永基想要坐起来,无奈身上一丝儿力气都使不出,人也犹如天旋地转般。
她拼命搜索着脑子里最后一丝迷糊意识之前的记忆。
大脑却如缺氧般,一想就疼得要命。
“这么做,值得吗?”郑成志双目灼灼地盯着她,质问着她。
这些日子来他历尽了磨难,终于处理完手头上的庶务游说了皇上让其出发到隆安来,接公主殿下回去。
他一来到此地就打探到了,公主殿下竟然装成了平民医女,在这疫病最为严重的村落救济村民。连同她初次失手,被医患家属找麻烦,还有最终成功研究出医治疫病方子而几乎失去性命的事情也探听清楚了。
他心如刀绞,一声迫压过一声地质问:“当个活菩萨救济万民,然后受万民爱戴?这就是你至高无上的理想了吗?为此甘愿去死??”
永基终于想起了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了,脑子也没那么晕了。
她看着郑成志的眼睛,气力虽然柔弱如丝,眼神却无比清澈冷静,道:“不,并没有。”
“我从没想过要牺牲,也没想过一定要挽救谁的性命。我自问也并不算伟大到要甘愿去死。我也不想死,也并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别人的。”
“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人随着心意走,问心无愧。至于你说我差些把自己弄死,那只是个意外。”
郑成志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这思路,一度认为她是昏迷时间长了,以致神志有些混乱。
但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混乱,倘若鬼见愁在,他一定能够理解她的想法的。
“对、对了,他来了吗?”永基小心翼翼地问。醒来还好一会儿了,听着郑成志的口吻估计自己昏迷的时日也不短。
他...可已结束战事来找过她了呢?还是人仍在战场。
“你说的哪一个他?”郑成志脸色冷峻起来,声音警惕道。
最终郑成志还是告诉了她,鬼见愁所在的地方。
并不是他愿意告诉,而是鬼将军为了杜医女轰轰烈烈上演一场“人与枯骨同眠十数日,用自己血rou浇灌出地狱之花”的戏码已经被传得整个疫病区全隆安城的人们皆知,他就是想掩饰也掩饰不来呀。
鬼将军把花送回来当夜就虚脱得倒了过去。醒来简单服用秦大夫开的汤药后,便又没日没夜地守在永基床榻前,寸步不离的。
要不是后来北胡人卷土复出,不少北胡人听闻敌方将军将其战死战友的头颅悉数搁下削皮去rou,纷纷士气大振高呼着要复仇的口号出战。兴许还没有人能将他拉离开杜姑娘的床前。
永基想起了上回与鬼见愁约定好一起回去的约定,坚决道:“我不回!我与鬼将军约好,一定等他战胜之后一起回去的,如今战事未平,我要在后方等着他!”
“那你就不要管你的三皇弟了吗?”郑成志冷冷道,“他如今尸骨未寒,还尚未入殓。”
“我告诉你,你三皇弟的死,并非意外。如若你真的不想要管,臣自当先行回去复命,不必等公主殿下,让人将三皇子早日下葬!”
永基愕了,声音有些颤抖,“谁...是谁害死三皇弟?”
郑成志背过了身子,沉静片刻,“我只能悄悄探查,后宫之事,连皇上也盖棺定论说是意外,皇后哭肿了眼睛,我也只能是暗查,尚未查出什么。”
最终永基还是遂了他,等人没那么晕乎的时候便坐上车辇跟着他回宫去。
由于公主殿下刚好不久,走路还走得不大顺当,郑成志便命车辇停到了村边。
走的当天,村民们又敬又畏,但还是忍不住来送行。
大伙儿俱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纵然那顶金光闪闪的车辇很是招眼,他们还是忍住好奇的心,不敢抬眼去看。
大家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当日只身只带一名婢女,在村落里与村民同吃同住,出入患病病者附近,更由于暂时没有找到对付疫病的方法差点儿就被村民投石砸伤,最终为了拯救患者更不惜牺牲尊贵的身体甘愿去试药,差点儿一命呜呼的杜医女竟就是当今嫡公主永基殿下!!
“公主殿下,咱们小老百姓对不起你哇!”这时一个妇人怀里抱着崽子,带头声泪俱下道:“殿下什么身份,我们又什么身份就是咋们整个隆安城的百姓加起来,也抵不过殿下一人的性命啊!殿下怎地当初就这么想不开哇,若当时真死了,我们不就遭罪了吗...”
那妇人说的话不大得体,一旁听着的郑成志不由自主拧紧了眉。
苏红搀扶着走路依旧不大顺当的公主殿下,殿下依旧一身朴素得不能再朴素得素白衣裳,脸上没多少血色,一头青丝简单束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