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分钟,这个时间用来揍景浣绰绰有余。
首先,得引他到一个僻静安全的地方。
站了十几分钟,终于等来国旗下主持人的结束语:“……请老师先行离开,各班有序离场。”
前头的班级解散后离开Cao场,然后轮到他们。
“飞灵,我突然……”
毛巧贞和她并肩走,正要开口倾述,葛飞灵转身就走,留下极轻的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
“哦,好…”毛巧贞不舍地应道。
葛飞灵锁定前方和班长一起走的背影。
怎么避开卓星宇也是个问题。
早上她去找姚永,谈及这个问题,对方不以为意地:“你俩不是同桌吗,那就等回教室再引他出来啊,这样更简单。”
葛飞灵觉得他没开智。
回教室是简单不少,但是她前脚刚出去,景浣后脚跟出来,而后者恰好发生了事故,任谁都会怀疑到她身上。
第二十二章
正午烈日,体育课。
自由活动解散后,葛飞灵折着卷子躲到体育馆的观众席上。
算起来,她有一段时间没去找景浣问题目套近乎了。
一方面是她有点烦,几天的随堂小测并不理想,她觉得在景浣身上费心思不可避免地影响到学业。
虽然不值得,但是一旦开始,退缩就是胆小鬼。
另一方面通过柴佳和毛巧贞旁敲侧击,知道两个人都给他透了不少信息。
葛飞灵打算再晾一段时间。
正想着,她从兜里掏出笔和折叠成方块的卷子,提笔要写题目的时候,旁边的椅子涟起一阵微小的震动,两盒气雾剂递到她面前。
葛飞灵握笔的手停住。
“这个祛疤效果很好的。”本该在球场上的男生突然空降,坐到她左边的席位,看着她脸上淡粉的痕迹开口。
她没接,景浣暂时放到座位上,继续说:“毛巧贞都告诉我了,对不起。”
传声筒起作用了。
只是她没料到,他主动过来找她的时间比预计的更早。
葛飞灵悄无声息把笔收回去,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装出被戳中心事的模样,“我没有被家人打,不是他们打的。”
欲盖弥彰。
景浣的脸色仍保持平静,眉眼稍松动。
“他们这样对你多久了?”他问。
葛飞灵真不想给他透露太多细节,将卷子揉回口袋,她起身要躲开他的趋势。
他想也不想地抓住她的手腕,“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温热、掌纹脉络紧贴她的皮肤,葛飞灵强忍几秒闭眼,顺着他的力道重新坐回去。
景浣刚有一点欣慰,眼前的女生又扑簌簌地掉下眼泪,豆大的泪珠砸落他的手背,然后蜿蜒流到校裤上。
“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他无奈之中带了点心揪,拿出备好的纸巾,递给她。
她还是哭,眨着眼,眼泪越掉越多。
人的性格在细节中体现,有时候,哭泣的方式也能窥见一二。
她的啜泣总是克制着压到最小,直至无声,足见她整个人也是压抑的,在那个家活得如履薄冰。
景浣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又有小龙女哭海的倾向。
他只好自己抽出一张纸巾,稍微凑近间距,俯身替她擦眼泪,“我这次没有衣服给你哭了。”
她还能抽噎着把泪全揩到他的手背上,跟小朋友报复似的。
景浣忍不住笑,照单全收她的眼泪,又抽了两张纸巾,轻而缓慢地擦拭那双漂亮微肿的眼眸。
“你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我会尽力帮忙,你哭得再多,也只是助纣为虐,知道吗?”
葛飞灵心底嗤之以鼻。
这么多年她靠眼泪才活下来的命,听他一个不愁吃穿长大的才是傻。
但她面上不表,仍然装纯装可怜。
葛飞灵一边不满他擦眼泪的动作慢得出奇,一边歪打正着地贴到了他的掌心。
景浣触及她娇嫩的肌肤的指尖滞了滞。
随即他突兀地往别处望了一眼,似在管理表情,然后调整过来,继续帮她擦着泪水。
“谢谢你,我自己、自己来吧。”葛飞灵像被他的体温烫着了似的,马上拉开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从他手中接过半shi的纸巾。
他依言让她拿走整包纸巾,没再吭声,掌心残留的ye体顺进他的袖口。
景浣安静地看着她胡乱又快速擦脸的动作。
“……我先走了。”女生似乎很讨厌跟他单独相处,囫囵擦完眼泪又想再度起身离开。
景浣没阻止她,也没提醒她忘了拿气雾剂。
上午第三节课的阳光太过刺眼,葛飞灵提前从体育馆出来,迎面的日光霎时直射,还未适应过来的眼皮浮上疲倦和刺痛感。
“飞灵原来你在这儿!”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