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她二人对视一眼,同情道:“梅湘姐姐可真是可怜人!”
裴知月姐妹在书局用完饭食,就告辞离开自寻了有趣的去处玩耍。
这一月书局收入甚为可观,待叶微雨查完账本已快是月上中天的时辰。
龙津桥头有表演杂技的艺人,不知喝下的是什么东西,就会从嘴里喷出火焰来,引得围观之人连连高声叫,街上又有青年男女在这纷纷扰扰的喧闹中携手而行,甚是柔情蜜意。
桓允随意看过一眼,在叶微雨提裙上到马车时,问道:“这便回去了?”
“不然呢?”叶微雨回头看他。
桓允撇了嘴,“你成日里为着学业忙碌,我又须得跟着阿兄处理政事,好久都不曾与你相处了。”
叶微雨明白的他的未尽之意,便把手递给他,示意他搭手扶自己下车,“好罢,便随你四处走走。”
桓允欢欢喜喜的握住她的手,两人走了一阵,他突然道:“你可莫要忘了下月有甚重要的日子。”
他每年到这时都会旁敲侧击的提醒叶微雨一番,叶微雨还能不懂他的意思?
“自然记得,”她凝神思忖片刻,道,“可有想要的生辰礼物?”
桓允捏她的手,无奈道:“我阿兄来年就大婚了,我的四皇兄和八皇兄也已定亲,就我孤家寡人一个,真真儿是可怜得紧。”
到下月的生辰他不过才将将十七岁,听这幽怨不已的语气,活像往后的大半生就要孤独终老似的。
叶微雨起了揶揄的心思,便道:“你这般身份,只要圣上稍稍透露出半点为你指婚的心思,京里那些个世家还不得挤破了头想要与皇家结亲。”
“阿不!”桓允瞪她。
叶微雨似觉打趣他很有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水灵灵的眸子熠熠生辉。
桓允抿着嘴盯着她半晌,又转动着眼珠左右看一眼,见未有人注意他们,他两手抬起,借着广袖遮挡,就狠狠的在叶微雨唇上啄了一下,末了得意洋洋道:“阿不,你继续说,多一句我不爱听的话,我便亲你一次,你觉着我这主意可好?”
他最是喜欢这些出其不意的亲昵,往时在家里还好,这众目睽睽之下,叶微雨又是个脸皮薄的,可不得给他弄了个大红脸!
便是她有口若悬河的功力,现下也不知如何来反驳他,只扭了头再不理会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桓允也担心她是真的生气了,赶紧追了去好生哄了好久这事才算完。
......
又到月末休沐,段清影的戏楼已经编排好了叶微雨新写的剧目,提前两日就下了帖子邀请叶微雨去看。
叶微雨这日用过朝食,临了两副字帖才从从容容的去到戏楼里。
段清影这戏楼取自她自己的姓名,唤作“清辉园”,正处酒楼环伺的保康门附近,那方圆十里也有不少青楼ji馆,行至此处空气中不仅酒香扑鼻,还香风袅袅。
清辉园里,台上的花旦唱腔柔美婉转,“丫头错拿了,这是螺子黛,画眉的。”
末角道:“这什么笔?”
“这便是画眉细笔。”
此前叶微雨擅写Jing魅鬼怪的怪异离奇之事,世人为着新鲜可蜂拥观看。时日一长,尽是此类情节,看得多了,容易产生乏味之感。才子佳人间的情情爱爱是世间经久不衰的永恒话题,段清影和她一商量,叶微雨便同意尝试写作爱情戏剧。
许是年岁渐长,又知晓了男女之情,她成书的过程比她预料的要顺利,而今又看到舞台表演,虽只是片段,也看得出效果甚好。
段清影让侍女添了一壶茶过来,对叶微雨道:“这卿柳柳当真不一般,现今北方流行的杂剧剧种形式不够灵活,若不是听她的意见,只怕我的戏园子在京城里哪就容易的站稳了脚跟。”
原先卿柳柳在梅湘那住了一段时日,养好身子后重拾旧业,在酒楼勾栏里卖唱为生,后来被段清影见了着人打听她的来历。
调查到叶微雨这儿,由她做了个中间人,将卿柳柳引荐给段清影。
段清影这戏楼做的是正当的营生,可比往时卿柳柳在江南时好了千倍万倍,她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只她不熟悉北方杂剧的唱法,又在戏楼里观察了数日,才生出把南曲引入到北杂剧中的想法来。
卿柳柳这两年在汴梁积攒了些名气,容貌才情都是拔尖的,还是花魁大赛中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之一,可谓是风头无两。
叶微雨点头,待细细看完整出剧目,提出几点需要修改之处,和段清影谈论完了,听她道:“桓毓好些日子没见你,听闻你今日要过来,她便想着带果儿来玩耍。”
果儿是桓毓的长子,而今不过两岁,很是聪颖讨喜。
“好。”
......
勤政殿安静非常,进出添茶倒水的宫婢皆是屏了气息,生怕发出异响扰了两位殿下处理政事。
桓允先时还能正襟危坐的悬腕写字,越往后干脆就懒怠得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