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传世,可知晓的人却不多。所以,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落后于人。”
阮静姝叹声道:“便借你吉言罢。”
......
每岁腊月廿八,大周皇帝会在皇城大庆殿设宫宴,以示君恩。
此次宫宴与太子桓晔的婚礼相近,便挪在了正月初一一同举行。
因是今上第一个皇子成婚,且又是储君。不仅皇城大内上上下下严阵以待,整个汴梁百姓也在翘首期待。早在几日前,自宣德楼外至裴国公府所在的燕平坊,凡太子迎亲卤簿仪仗预计可能经过之处,商贩皆摆摊设点,供观礼的百姓所用。
正月初一,酉时正。
宣德楼正门开启,桓晔着冕服携皇家宴飨乐队及仪仗侍卫,亲迎至裴国公府。在裴国公府举行过简单的仪式后,仍是桓晔为首,而裴知月同样着吉服,乘坐四马所驾厌翟车。这种车四面皆空,只有四柱支撑着紫色的华盖,因是冬日,柱子上悬挂着帷幕,华盖的四角垂挂着彩带。
叶微雨未去裴国公府送嫁,而是与叶南海及齐殊元直接进宫观礼。
婚礼仪式在东宫举行。
按照祖制,在进行完“六礼”中的“告期”后,就会“告庙”。也就是嘉元帝领着太子到太庙,祭祀祖宗先烈,告知他们一声,大周的储君桓晔不日便要成婚了,江山后继有人,请列祖列宗莫要忧虑云云。
“告庙”之后就是册妃,自此裴知月的名字就正式记载于皇家玉牒,冠上了夫姓。
相比之下,正式婚礼这日的仪式反而要简便许多。
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后,礼官高唱礼成——
待新嫁娘入洞房后,大半观礼的宾客便行至大庆殿与君同乐。
太皇太后近日凤体抱恙,为着桓晔的婚礼,未闹得人尽皆知。叶微雨在仪式结束后,便去了宝慈宫探望。
“老祖宗。”
叶微雨到时,太皇太后正靠在榻上喝银耳莲子粥,头上戴着黄金镶蓝宝石的抹额,衬得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阿不?”太皇太后惊喜道,“你眼下怎的过来了?前头太子的婚礼进行得可还顺利?”
“一切无恙。”她说着行了礼,本想着在榻前的脚凳上坐下,太皇太后却拉着她与自己同坐。
“姑娘,可用了晚膳?”听荷见叶微雨过来,使宫婢将熏笼里的炭又加的足了些。
叶微雨摇头,“还未到开宴的时辰呢,听荷姐姐,与我一碗银耳羹便好。”她说完便问太皇太后,“老祖宗,今日觉着身子如何?可还有忽冷忽热之感?”
“已经大好了。”太皇太后笑道,“原本哀家打算着今日与皇帝一同去东宫观礼,只可惜哀家这身子实在经不得折腾。”
“老祖宗您可说差了,我瞧着您身子还硬朗着呢,定会长命百岁。”
“那是自然,哀家啊...”太皇太后握住叶微雨的手,“不仅想看到你出嫁,还想看到元哥儿娶妻呢!”
她这话转的突然,叶微雨蓦地有些脸红,害羞道:“怎么话头忽地转弯了呢?”
“你外祖母在与你一般大的年纪时,都已经定亲了。你的母亲也是,哀家还记得你父亲当年蟾宫折桂,老齐国公一眼便相中他。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哀家的阿不也到了婚嫁之龄。”
太皇太后说着,目光便混沌起来,似是在怀念往事。
叶微雨探究的唤了一声,她才回神,紧接着说正事,“前儿皇帝来看哀家,与哀家提起小九的婚事,道他有意将你许婚给小九,哀家觉着,待太子大婚之后,赐婚旨意就该下了。”
桓允生辰第二日,他就去缠着嘉元帝赐婚,只当时桓晔的婚礼正进行到紧要关头,且嘉元帝还未与叶南海面议此事,自然也就把赐婚的事搁置下来。
而今太皇太后都主动提及,想必赐婚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太皇太后自然期望她能嫁得如意郎君,便是叶微雨面子薄羞于谈及此事,仍是道:“你与小九有自小长大的情谊,虽然亲密,可婚姻的好坏决定你后半生的日子,若是觉着勉强,哀家可为你做主。”
“老祖宗——”叶微雨还未及回答,就听桓允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不过须臾,他便掀帘进殿,到太皇太后跟前,假模假式的控诉,“老祖宗,您这是想棒打鸳鸯?孙儿好容易才求得阿不允婚,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你这滑头!”太皇太后嗔怒道,“竟将哀家当做了恶人。”
“可不就是,”桓允抿抿嘴,“我对阿不的心天地可鉴,幼时见着她第一面就觉着合格姐姐甚是好看,日后定要娶回家做我的夫人,所以老祖宗您就放宽心吧!”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太皇太后便Jing神不济先回寝殿歇下了。
待她走后,桓允吩咐宫婢备一些样式简单的小菜送来,这一晚东奔西走的,肚子里早就唱起了空城计。末了,他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出来的位置,示意叶微雨坐过去,两人一齐挤在紫檀木圈椅里,细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