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海深脑袋狠狠磕在车壁上,疼得她连忙捂住后脑勺。
谁?
相衍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马车,冷淡地点头,观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忙指挥手下人将李至从连家的马车里搬出来。
马车实在狭小,赠芍大叫了一声:“等等!让我们主子先下车你们再搬。”
这个世道重男女大防,女子就是出个门都得戴顶遮到足面的帷帽,她被两婢扶下车,站在路旁,对面就是背着手一脸死了爹样的相衍。
相衍生得比他所有兄弟都好,单从她这头看去,能看见他干净的鬓角和线条凌厉的下颌,鼻梁高挺,白皙的脖颈被雪白领子压得严严实实的,偏他一脸冷淡,从里到外透着诱人的......
禁欲。
就这一张脸,不知迷惑了多少长安人家的闺女。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死人脸!
仿佛知道有人跺着脚骂他似的,相衍回过头,看着站在沈渡濂身边的人。
连家这个大小姐很是高挑,在沈渡濂身边都不显娇小,偏她生得纤细,让人只觉得窈窕动人,巴掌大的小脸艳若桃李,若是笑起来,可就真能与明媚的骄阳媲美了。
啧,好物。
相衍偏过头不再看。
观壁他们动作很快,李至安顿在相家的马车后,他冲沈渡濂笑了笑:“那我们便先走了,多谢沈少爷仗义相救!”
沈渡濂一拱手:“卓相慢走,大人慢走!”
观壁一回头,正好撞见凉飕飕飘过来一眼的相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主子是坐马车过来的,现在马车里安了大皇子,他们下人又是一人一骑,那么问题来了。
相衍要怎么回内城?
当时观壁就想下马,将马给他家爷,可沈渡濂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窘状,善意地开口道:“不如卓相乘我们的马车回内城如何?”
连海深上车的脚步一滑,一膝盖跪在了车辙上,发出一声闷响,赠芍惊呼:“小姐没事吧!”
相衍背着手瞥过来一眼,抿唇道:“多谢。”
然后就着还没撤走的脚踏,就这么上车了......
上车了......
车......
连海深的脸藏在帷帽下,几乎要扭曲变形!
连家的马车还算宽敞,可钻进来一个大男人登时显得十分拥挤,偏他还是跺跺脚朝中就震三颤的阎罗人物,赠芍小心翼翼挪出去同车夫老杨坐在一块,采兰半个身子也都露在外头。
连海深更不得了,在门边冻得牙齿咯咯直响。
“很冷?”
相衍一开口她就要抖一下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连海深捏紧手里的络子,摇摇头。
于是右相贴心地往前探探身子,拉了一把车帘,直接把采兰拦在了外面。
采兰:“......”
连海深:“......”
“你怕我?”
相衍的视线扫过她,透过影影绰绰的薄纱,隐约能看见小巧的肩头、纤细的腰肢和一双柔荑,指间不知在把玩什么,勾勾缠缠的,惹得那点影儿都不甚清晰。
连海深又掐了掐手里的络子,她不是怕,只是有点不想见到相衍!
原因?
......她知道就好了!
相衍也不纠缠,唇边勾了一点弧度,闭目养神。
他眼睛一阖上,连海深就从帷帽下毫不犹豫甩了个眼刀过去!
人面兽心的禽兽!
不多会儿,采兰将身子从外头探进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右相低声说:“小姐,咱们快到家了。”
进了内城不远就是章台街,沈渡濂可能还得跟相衍去趟衙门,便决定将她们先送回去,连海深松了口气,低声应:“好。”
那声音压得极低,相衍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
沈渡濂送她主仆回去,相衍直到人下车才睁开眼,从车帘的缝隙看她由两个侍女扶着走进那朱漆大门,收回眼神。
一低头,瞧见方才她坐的地方掉落了一只Jing致的如意络子。
原来方才一直在把玩的是这个东西。
相衍俯身去看,一拂袖,那枚如意络子已落入袖袋,他坐直身子,又重新合上眼。
嗯,还挺好看的。
☆、芍药
连海深回家还没一刻钟,蔷薇园里就听到了风。
何莲执着笔,漫不经心地说:“和表少爷出去了?”
李婆子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眉飞色舞地说:“是哩!俩人可亲近了,有说有笑进来了!”
“可知道他们今儿去哪了?”
李婆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了转:“没听说,不过看样子去得挺远!”
何莲点点头,指着桌上一封烫金请帖:“去,送去听雨楼。”
“夫人!”李婆子一见那请帖,跺跺脚说:“这是太师府送来的,平白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