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环境里,只不过她是公主,宿春却是一个婢女。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必然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宿春并不打算同楚玉透露自己的身份,毕竟,她不想打乱原有的剧情,之所以去顶替幼蓝,她是怕以后宗越杀人之时会误杀她。
她想活下去。
几日之后,公主府的人都察觉到山Yin公主变了,幼蓝说,公主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实际上,却是如此。只不过碍于皮囊是一样的,没有人敢怀疑,除了容止。
公主换了核以后宿春终于不用过的提心吊胆了,正好这几日都是她守夜,公主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叫人服侍,看起来就和带薪休假一样,爽的妙不可言。
这几天宿春也算了算原主的财产,除了一些简单的发饰之外,便是几吊铜钱。在手上颠了颠,是沉甸甸的感觉。她打算攒够了钱就跟楚玉讨句话,出公主府。
这个时候是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没有大一统,却在向统一的方向发展,庶族和士族之间等级分明,中外文化交融,是历史上一个重要时期,她如今身在历史之中,等钱够了,消了奴籍,她就来个魏晋旅游,死了也罢,总归活过。
没过多久听说公主要再杏花林中摆宴,宿春的假期到此结束。
春日惠风和畅,枝头杏花饱满,微风拂过,杏花簌簌落在鬓发衣襟之上。长案就摆在树下,这时椅子未出现,大家都是跪做,宿春以为,跪做还不如站着舒服。
等放置好吃食果酒,那些面首都陆续来了。山Yin公主是个很有眼光的人,面首的都是赏心悦目的少年或青年。
宿春跟着山Yin公主早早就等在杏花林中。
面首她也数了,一个女人拥有二十几个面首,放现在也不得了,更何况都是清一色的小鲜rou,光看着也都很享受。
公主举宴,没有几个人敢怠慢,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人已快来齐。
宿春的视线盯着最后出现在席上的两个少年,一个是墨香,一个就是柳色,虽然柳色是个炮灰,但是容貌确实上等,把一身绿穿的十分妥帖。
墨香这个人就是装,这个时候应该都跟着容止混了,可扮起争宠的面首来很入角色。
两个人入了席都尽量离楚玉近一些,温红软绿,这样的艳福原来的山Yin公主大概是很享受的。
敢于冲破礼教,这个年代也没有几个人。
但如今宿春前面是楚玉,并非刘楚玉。
第2章
“公主。”柳色道,宿春低头看了他一眼,如同一棵浑身散发着幽怨气息的小青草似的。一双手白嫩的像是女人的手,唇红齿白,朱唇轻启,惹人怜爱。
“公主,您前些日子闷在屋里,让柳色很是担心啊,柳色也是急的没办法了,才求容止去找您的。还望公主不要责怪。”
楚玉定神后视线落在他身上,柳色止不住嘴角的笑,暗地里挑衅似地看着墨香。在宿春看来真的好幼稚,就像她念小学时得到老师青睐似的不可一世。
柳色的争宠的脑回路很简单,楚玉几句话一引便到了容止身上。她敏感,警惕,容止在楚玉眼里像是一颗炸弹一样,这个时候防备心是极高的。
“你说的很对,我确实该一视同仁。”楚玉顿了顿道,“今后,把容止在府内的所有特权取消,如此大家就都一样了。”
这一句话把柳色劈的外焦里嫩,他大概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此一来他不就是惹到了容止了吗?墨香讥诮着拿袖子掩住嘴,看到他蔫巴巴的样子宿春也感到有趣,损人不利己,死得早有原因的。
这一场宴席里容止仿佛只是个看客,特权在他眼里可有可无,一个人沉静如水,高雅如竹,气质出尘。仿佛对什么都不上心。
宿春差点收不住视线,她没有察觉到,她低头的一瞬那名清雅的少年余光瞟了她一眼。
不过今天楚玉摆的这一场宴席与她是半分关系都没有,站了半个时辰左右楚玉该了解的都了解完了。
宴席提前结束,宿春穿过杏花林,春风窜入浅蓝的衣袖,她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她的住所,穿过游廊,日光落在湖面之上,远山苍翠,碧空如洗,换了个老板,再看公主府的景色心情都是不一样的。
各色俊秀妍丽的男子经过穿堂,风吹花落,衣摆抚地,远远地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宿春情不自禁念出韦庄中的两句。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喂,宿春,你说什么呢?”她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一下,语速稍快。
宿春回头一看,只见是个模样娇俏的女子,和她穿着同样的衣服,如果她没记错这人应该还是她的表妹来着,和宿春一道被买入公主府,不过嘴甜,讨着了管事的喜欢,被安排在了沐雪园。整个公主府的人都知道容止的脾气,以在沐雪园工作为荣。
“我看风景呢。”宿春笑道。
云盏踮起脚尖望了望,推了宿春一把:“风景?哈哈,你是看公主的面首吧。”